他幽幽怨怨地看过来：“忘不了那天晚上……”
江瑞枝吸气：“最多半个月。”
唐嘉年：“两个。”
江瑞枝：“一个。”
唐嘉年：“成交！”
唐嘉年暗自得意，一个月不被禁止出入dreamer能做太多事了。
连他表哥这么难搞的人，还不是亲戚变兄弟。他就不信江姐姐不被他的诚意感动。
他得了便宜卖乖，“江姐姐工作吧，我不打扰你了~明天给你带咖啡！”
江瑞枝一想到未来一个月会被缠人精缠死，免不了一阵心塞。她忍不住给裴芷发了微信：【你最近不忙？麻烦给你助理多安排点活儿行吧，现在社会很残酷的，小朋友新入社会不毒打一顿怎么行】
裴芷缓缓回了个问号，说人在三亚。
江瑞枝看着那个问号忽然失语，心想自己当初从学校一条腿迈进社会的时候，也吃了不少苦。要不是杂志社就是他们老江家的，恐怕摸爬滚打更惨烈。
她叹了口气，重新输入：【刚开完会，对着新人发了一通火。刚才那条有感而发乱说的，别当回事】
裴芷回：【什么时候又招人了？】
【是啊】江瑞枝看着桌上两杯咖啡，敲字：【招了个茶水间小弟】
***
这么多年闺蜜，裴芷又是个聪明人。
虽然江瑞枝顾左右而言他，但裴芷是猜到大概了，隔空丢了一大堆活给唐嘉年。让他忙得把乱七八糟从工作室溜走的借口都堵了回来。
唐嘉年有几天没能成功出逃，但现在资讯发达，他人不到咖啡却能天天送到dreamer前台。
只要真人不现身，没有那张叭叭叭不停的嘴，江瑞枝还是可以忍受的。
逐渐开始习惯每天早上到杂志社，桌上摆着一杯咖啡的现实。有时候是冰的，有时候是热的，有时候会搭着咖啡口味多一块蛋糕，也有时候是沙拉。
全陵城排名靠前的咖啡店纸袋一家一家轮换出现在她桌面上，连前台小姑娘都不无羡慕地打趣说最近是谁在追我们主编，简直贴心暖男。
江瑞枝不得不承认，唐嘉年这个人认认真真做起一件事来还挺能让人产生好感的。
就他身上那股子真诚劲儿，很难不打动人。
江瑞枝刚放松警惕，烦人精唐嘉年再次现身。
毕竟一个月时光短暂，唐嘉年出现正是因为他觉得要趁有限的时间做无限的事。前一天说给她带早餐，第二天就连人带早餐送到了她办公室。
外边开间的杂志社员工本来还只是私下讨论到底是谁在追江主编，一看到唐嘉年一早来送咖啡早餐，自然而然想到了那天江董面色尴尬从江主编办公室门口退出的场景。
再联想到没多久唐嘉年从办公室里边出来，基本就实锤了。
而唐嘉年再次出现的这天办公室里，江瑞枝靠在沙发上捂着眼：“咖啡也就算了，我当时是答应你来着，你这恨不得一天三餐往我办公室送是什么意思啊？”
她叹气，“咱俩可没什么别的关系啊。”
唐嘉年自顾自给她拆着三明治包装，递到她跟前：“睡过的关系呗。江姐姐又想抵赖了。”
“睡，是不小心睡，我上回跟你解释过吧？”
江瑞枝还在极力推脱，“当时那个情况，我都断片了，我知道个屁啊。我都不要你负责了，你怎么这么坚持不懈？有这个工夫你干什么不行啊？”
唐嘉年挨着她坐下，边把三明治送到嘴边边努力回想：“怎么是不小心？我想想啊，那天晚上是这样的。你一回房间先吐了，然后我想吧，人吐了就会清醒许多。于是你吐完之后拽着我叫吴彦祖的时候我觉得你是特别清醒的。”
“……呸。”
“当然了，剥我衣服的时候也很清醒。你还记得么，你打了我兄弟一巴掌。”唐嘉年说着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眼尾臊得通红，“但还挺爽的。”
“……”
“反正后来就是这样那样，你自己坐了上来。我们完成了生命大和谐。”
江瑞枝听不下去了，瞪他：“你能闭嘴么，我不想听全过程。”
唐嘉年红着脸笃定：“我在帮你回忆，如果江姐姐想起来了，或许就会多点责任心。”
“不，不会的。”江瑞枝把三明治拍到另一边，“还有你不要编故事了，那天我都断得差不多了，你不可能都记得。可能是你记错了，其实咱俩没那回事……”
她突然坐正看着唐嘉年：“真的，你再想想，一切都是你的幻觉。”
“那不可能。”唐嘉年比她更确信，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早上起来我腿都是虚的。”
“而且——”
他说着脸又红起来，“早上还没穿衣服，你抱着我睡的。”
又来了又来了。
江瑞枝当下很想敲开他的脑子看看，他到底记得多少东西。
如果一个月的妥协能真的让他清除回忆，江瑞枝觉得是赚了的。
她此时很想找裴芷吐槽吐槽烦人的弟弟，再歌颂一下找个成熟稳重的男朋友是多么重要。
这边堵不住唐嘉年的嘴已经宣告放弃，她一脸生无可恋：“你就是经验太少，误以为睡了就是喜欢了，建议你……”
多睡几个这种话还是说不出口。
江瑞枝的话断在半截，手指在手机上装作若无其事地划来划去，赫然发现唐嘉年什么时候把微信昵称改了，现在的唐某人很不要脸地叫自己【陵城吴彦祖】。
她用余光瞥了一眼“吴彦祖”本祖，他此时正满目震惊地望着她，好久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江姐姐睡了别人了吗？！”
震惊双连：“他活儿比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