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的诊所在村的十字路口西侧,在他家漂亮的两层小楼前面盖了两间平房当诊室。</p>
到了诊所小江又有点为自己刚刚说的大话后悔,他胆怯了。他掏出兜里的黄金叶扔给周东喜一棵,慢慢地想着。他想起县医院里给人动手术之前,都是找家属谈话签字的,于是他不慌不忙地让周东喜坐下,又倒了杯水,才拿来纸和笔说:“东喜大哥,这虽不是啥大手术,但也是有风险嘞,我现在和你好好谈谈。第一.这手术是你找我做的,而不是我找你做嘞;第二.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万一出了事我这诊所不负责任。我是说万一,当然这个万一是不会有的,大哥你就放心好了。如果同意你就在上面签个字,另外再写一份给我,中吗?”</p>
“中,就是今儿做了,明个我死了也不会愿你嘞。我已太烦这个疙瘩了,你就快动刀子吧。”</p>
小江就准备拉疙瘩所需的东西。</p>
“这痳药也很贵吧?”周东喜看着在里屋一瘸一拐拿这拿那的小江说。</p>
“是啊,麻药得占这小手术的一半费用了。”</p>
“那能不能不打啦?”</p>
“不打你受得住吗?疼啊!”小江想省钱也不能这么省啊,我还挣钱嘞。</p>
“能吃得住,你手术刀快,一下就割下来咧,不疼。再说,麻药劲过了还是疼不是。”于是麻药也不打了,直接拿刀子拉。</p>
一开始拉,周东喜感到一阵撕心裂肺地疼,但是他也不能叫唤,咬牙忍着。可拉着拉着他就感觉不到疼了。好像小江不是在自己身上拉肉,而是在猪身上慢慢地撕一条小肉下来,紧跟着鲜红的血就滴答到小江准备好的一个铜盆里。流得慢些的就顺着周东喜的鼻子流到他的嘴巴里,流到他白白的汗衫上。周东喜觉得小江是在他脑门子上拉了十多分钟,才把他的“烦恼”取下来的。</p>
小江给他缝了针上了药,血才算慢慢止了。血止了,周东喜的疼又钻心地来了。</p>
“这么多血,你杀人啦小江?”正这时村里的寡妇马悦浓妆艳抹地来了,一说话把两人都吓了一跳。</p>
“流多少血了,你个浪娘们,还没你来那个多嘞。”小江抹了把汗,又把汗水浸透的上衣脱掉说。</p>
“这也特吓人咧,流的血都用盆接咧,弄得跟杀猪场似的”马寡妇说完还自个“嘎嘎”地笑了。笑得周东喜身上一阵发毛,浑身都起了层鸡皮疙瘩。</p>
“那啥,兄弟你和他嫂子说话,俺走咧。”周东喜忍着疼痛说。</p>
“大哥,四百八十块啊!记着。”小江瘸了个腿送出几步说。</p>
“先记着吧,等打喽麦给你。”周东喜捂住脑门,浑身是血地走了。</p>
“媳妇儿在家吗?”等周东喜走了,马寡妇一边嗑瓜子一边向小江那两层漂亮的小楼看了看问。</p>
“没有,回娘家去了,你找她弄啥?”</p>
“咦!我找她弄啥,我找她弄啥?我又不是同性恋,我找你嘞。”说着往小江肩上掐了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