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村里原来是没有哑巴的。”</p>
“噢，怎么说？”</p>
“这个哑巴，还是二十年前从别处跑到这儿来的。幸好有一个这村的光棍要了她，要不就冻死在这村北地的麦桔垛里啦，还有一个孩子。”</p>
“就是刚才那个女孩儿？”</p>
“不不不，不是。她带来的那个孩子没多少天就没了。”杨思成忙说。</p>
李傍晚一旁听了，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杨思成为什么要说谎话。</p>
左右听了，心里一坠问:“没了，是什么意思。”</p>
“没了，就是那个，那个，那个死了。”</p>
“死了？怎么死的？”左右放下筷子，慢慢地说。</p>
“咳！母女俩吃不饱穿不暖，连冻带饿病了一场，就那个了。”</p>
“那，这个闺女？”</p>
“哦，和那个光棍生的。”</p>
傍晚妈此时在家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嘴里嘟囔了说:“这里面也一定有事，我就不信哑妈做的面汤比我强。还有那厨屋，她那个能接待如此高贵而神圣的国家要员吗。”</p>
“咦！你个多事娘们你就歇歇吧，你都快比联合国领导管得多啦。”</p>
“我咋管得多啦？我这是用思维用逻辑想事嘞，这是每个人必备神器，对吧侄女？”</p>
“是嘞，俺姨说嘞对着哩，这确实让人奇怪。”马寡妇看着会跑了的张家根想着心事说。</p>
左右扶起锅沿下哭泣的哑妈说:“你还认识我？”</p>
哑妈哆嗦着身体说:“左撇志，左撇志……”</p>
“是的，我就是左撇志，还真的是你。”说着让哑妈坐下说:“你还好吧？”说着眼睛里竟有了泪水。</p>
“咱们的恋儿呢？”见哑妈不说话左右又问。</p>
“砰！轰！”哑妈向左右比划那晚的车祸。</p>
左右虽跟哑妈生活过两年，但现在又过去那么久了，哑妈的哑语他已不怎么懂了。理解成了:恋儿被车撞死了，火化了。便问:“那恋儿的骨灰呢，埋哪儿啦？”</p>
哑妈摇一摇头说:“不知道。”</p>
“咋会不知道？恋儿死了连把骨灰都没弄到？”</p>
哑妈点点头，捂住脑袋哭起来。</p>
左右见问不出什么，又怕杨思成出来听到，便从厨屋走到院子里看树上那一都撸一都撸下坠的槐花。</p>
“这槐花真是好看，满树都白了。”杨思成看左右打出厨屋走出来，就看着槐树上的槐花发呆，便走出堂屋在他身后说。</p>
左右听了一愣说:“是啊，不但好看还很香，还是咱老百姓的救命恩人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