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的话才说完，，前方的马车迎面便险些撞上了挑着扁担的农夫。</p>
马车却停都没停一下，扬长而去。</p>
农夫虚惊一场，却也忍不住骂骂咧咧的。</p>
李沄和周兰若对视了一眼。</p>
李显眉头微蹙，嘟囔着说道：“她要上香便去上香，上第一炷香也好，上最后一炷香也罢，跟我有什么关系？！”</p>
父亲不是说清平县主赵氏秀丽端庄么？即便是阿妹这样从小就被父母放在心尖上的人，也没像赵氏那么嚣张跋扈啊。</p>
李显忽然想悔婚。</p>
可是不行，亲事已经定下来了，由不得他说不。</p>
大概是察觉到李显的情绪忽然低落，武攸暨笑着拍了拍三表兄的肩膀，说道：“某听说，女子嫁人后，便要服侍公婆和丈夫，脾气会收敛许多。”</p>
薛绍从小就在长公主府长大，从未见过母亲服侍过公婆，但既然武攸暨这么说，他也跟着赞同点头。</p>
周季童听着几个小郎君的话，忍俊不禁，“哟，你们懂得还挺多。”</p>
几个小郎君听到周季童的话，不约而同地扭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p>
周季童是在场人士当中，唯一一个有家室的人，顿时压力很大。</p>
李显目光殷切地望着周季童，“攸暨说的，是真的吧？”</p>
周季童顿时汗颜。</p>
李沄和周兰若两个小贵主倒是没说什么，到了城阳长公主府的时候，两个小贵主便跟城阳长公主说起此事。</p>
城阳长公主因为身体不好，脸色很苍白，但见到了两个活泼可爱的小贵主，精神状态倒是挺好。</p>
听说了清平县主赵氏之事后，城阳长公主便笑着跟李沄说道：“说起来，清平的阿娘是我们的长辈，不仅是城阳姑姑，即便是你的阿耶，见到了常乐长公主，也是礼让三分的。”</p>
清平县主赵氏的母亲，是常乐长公主。</p>
常乐长公主是高祖李渊最小的女儿，也就是李治等人的姑姑。圣人都对常乐长公主礼让三分，那么平日常乐长公主的气焰定是不小。</p>
那对李沄来说，也没什么好奇怪的。</p>
在大唐公主的地位本来就高，常乐长公主还倒了个巧，是父亲的姑姑。可父亲怎会想到让三兄娶常乐长公主的爱女当王妃呢？</p>
城阳长公主似乎是看穿了李沄的疑惑，温声解释道：“清平长得十分秀丽，在你父亲跟前定然是端庄得体的模样。”</p>
李沄恍然。</p>
周兰若却撇了撇嘴，轻哼着说道：“可她在圣人舅父跟前的模样，并不是真的。”</p>
城阳长公主伸手揉了揉周兰若的脑袋，笑道：“这个不需要永安担心。若是清平当了周王妃，那便是你皇后舅母的儿媳了。你的皇后舅母，会把她调|教得服服帖帖的。”</p>
城阳长公主那么一说，李沄顿时释然。</p>
当今皇后殿下何许人也？</p>
清平县主赵氏即便是有常乐长公主撑腰，又能如何？</p>
等赵氏当了皇家的儿媳，是圆是扁，还不照样是任皇后殿下拿捏？</p>
李沄拉着城阳姑姑的手，皱着眉头说道：“不管清平的事情了，城阳姑姑的脸色很不好，您快些好起来吧，等春天到了，太平还想与您一起到梨花苑去小住呢！”</p>
城阳长公主笑着说好。</p>
两人小贵主离开城阳长公主的院子时，周兰若见四下无人，忍不住跟李沄嘟囔说道：“那清平县主除了长得漂亮，还有什么好？非得要她当三表兄的王妃？”</p>
李沄却笑道：“可长得漂亮，本就是很难得的事情。瞧瞧我们永安，能有多少人比永安漂亮？这长得漂亮，已经是很了不起啦！”</p>
周兰若被李沄逗得笑起来，她整个人扑过去，抱着李沄。</p>
“那太平呢？太平长得更漂亮，岂不是很很很很了不起？”</p>
李沄也哈哈笑了起来。</p>
两人将在护国寺里遇见清平县主赵氏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p>
李沄转而想起城阳长公主的事情来。</p>
历史上城阳长公主在薛绍年幼的时候，便已经去世。历史上城阳长公主因为厌胜被责罚，她的驸马薛瓘被贬到了房州当刺史，城阳长公主随行。去了房州没几年，薛瓘病逝了，几个月后，城阳长公主也去世了。</p>
薛瓘和城阳长公主去世的时候，薛绍年龄尚幼。</p>
李治以在显福门为妹妹城阳公主举哀，将其陪葬昭陵，随后又把城阳长公主尚未来得及长大的幺儿薛绍接入宫中。</p>
历史上的薛绍本就是在宫中长大的，长大后便尚了青梅竹马的表妹太平公主。</p>
如今薛绍已经俨然是一个少年郎的模样了，城阳长公主这一辈子的寿元比李沄所知道的历史要更长一些。</p>
可城阳姑姑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总是隔三差五地生病。</p>
李沄希望城阳长公主的寿元可以再多几年，这样对薛绍对父亲都是好事。</p>
咸亨四年的冬天，就在诸多的杂事中溜走。</p>
年关将至的时候，城阳长公主的身体有了起色，李沄和父亲心底都松了一口气。</p>
就在小年的那一天，驻守安西四镇的安西都护苏子乔终于回到了长安，风尘仆仆地进宫面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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