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p>
由于苏子乔的态度十分理直气壮, 苏子都顿时就有些蒙了。</p>
苏子都：“这、这十一兄，你怎么会突然来呢？”</p>
还穿着一身玄色劲装, 蒙着脸, 一副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模样。</p>
难道是圣人派十一兄来考验他们暗卫小分队的？</p>
苏子乔端着一副高深莫测的脸，目光冷冷地瞥向苏子都。</p>
苏子都：“……”</p>
十一兄这模样，都弄得他有些心虚了！</p>
段毅见状, 便苏子乔抱拳, 正要说些什么，谁知这时五郎君身边的女侍卫凝绿出来了，她见到苏子乔, 脸上便露出一个笑容。</p>
凝绿与妹妹水荭持双刀，父亲是英国公李绩军队下的一个士兵，因为父亲战死，姐妹俩便被收进了侍卫队。</p>
姐妹俩年少的时候, 武艺都被苏子乔指导过。</p>
凝绿朝苏子乔微微躬身，“见过将军。奴方才与五郎君说, 外面有异动。她便与我说想来是苏将军到了，要请您进去下棋呢。”</p>
段毅顿时愣住。</p>
苏子乔也是有些讶然。</p>
苏子都却想原来五郎君早就知道是十一兄来，两人说不定是约好的，可好像又有什么地方不对。</p>
凝绿望向苏子乔, “将军，请。”</p>
苏子乔只好进去了。</p>
段毅和苏子都面面相觑。</p>
苏子都：“段兄，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p>
段毅默默点头，“有。”</p>
“那到底什么事情不对？”</p>
“不知道。”</p>
“……”</p>
***</p>
李沄正在院子的偏厅坐着, 屋外月光如水，屋内点着琉璃灯。</p>
长身玉立的苏将军站在暗影之中，一直没说话。</p>
苏子乔没说话，李沄也没说话。</p>
在她身旁的案桌上，摆着一副棋盘，看得出来，在苏子乔还没来之前，她一直在跟自己下棋。</p>
少女白皙修长的手指夹着一粒黑子，衬得她的手指宛若白玉似的。</p>
黑子落棋盘。</p>
她抬眼，看向苏子乔，“子乔觉得，我这步棋下得怎样？”</p>
苏子乔：“子乔不通棋道。”</p>
李沄：“你撒谎。”</p>
苏子乔：“……”</p>
苏子乔略微沉吟，随即说道：“公主今夜是在等子乔？”</p>
李沄笑了起来，她笑的时候，那人漂亮的眼眸闪着笑意，乍一看觉得温柔而多情，可再细看的时候，又发现其中暗藏几分狡黠与得意。</p>
“这难道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子乔来之前，难道就没想过，我之所以出宫，是为了你吗？”</p>
“子乔惶恐。”</p>
李沄瞅了他一眼，笑着说：“子乔，你来。”</p>
苏子乔：“……”</p>
太平公主从小到大，只要一跟他说子乔你来的时候，就大概不会有什么好事等着他。有时叫他翻墙装鬼吓人，有时叫他易容碰瓷别人……虽不是什么坏事，若说好事，大概也说不上。</p>
苏子乔默默地从暗影中走了出来。</p>
一身玄色劲装，身材颀长挺拔。</p>
他能压住这种重色调，一身玄色显得他十分英气，衬着那清俊的五官，男|色委实迷人。</p>
“你既然都来了，为何不说话？难道没有话要问我？”</p>
苏子乔闻言，笑了笑，“有话想问，但不知道从何问起。”</p>
“就从我是不是一定要下降给你问起，如何？”</p>
苏子乔轻叹，徐声说道：“子乔从未妄想要尚主。”</p>
少女闻言，偏头看向他。</p>
今夜的太平公主长发披着，身上穿着简单的淡紫色常服。她站了起来，一头乌浓青丝垂在身后，不施脂粉的脸，皮肤宛若凝脂。</p>
她笑着走到苏子乔的跟前，在离他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停下。</p>
幽静的室内，暗香浮动。</p>
少女眉眼弯弯，声音甜腻，“我容许你现在开始想。”</p>
苏子乔：“……”</p>
这让他怎么想？想也不对，不想也不是。公主还不如像年幼时那样，让他翻墙装鬼吓人就完事呢。</p>
李沄看着苏子乔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淡去。</p>
“算啦，我也不为难你。子乔，我想选你当驸马，你愿不愿意？”</p>
苏子乔没说愿意，也没说不愿意。他俯首，望着眼前的少女。</p>
“公主，为何是子乔？”</p>
李沄也不跟他迂回，跟苏子乔说道：“阿耶和阿娘为我选的小郎君，我都不喜欢。攸暨表兄和绍表兄很好，可在我心中他们与几位阿兄一样，我不管选了谁，心中都觉得对不住另一个，只好干脆不选。”</p>
“我倒也想选个年龄相仿的、情投意合的小郎君啊，那天子乔也听到那些小郎君和宋璟的清谈了。宋璟尚且不如我，那些小郎君却无人能与宋璟一争高下，肯定没我厉害。”</p>
太平公主一边说一边叹气，“不比我厉害的驸马，要来何用？”</p>
苏子乔：“……”</p>
苏子乔：“公主说的那些，子乔也不懂。子乔自幼在军队长大，论诗词文章，怕是还比不上您看到的那些小郎君。”</p>
李沄闻言，笑了起来。</p>
“不，子乔，你不一样。”</p>
她到了窗户前，窗外月光冷清，月光下的杏子林影影绰绰。</p>
从父母为她张罗下降之事起，她的心里总是无缘无故地烦躁不安。父亲说的对，大唐的公主从来都不是逃兵，她也从来不是逃兵。</p>
她如果心中真的曾有过与薛绍或是武攸暨共度一生的念头，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他们其中一个。</p>
人活一辈子，她不会为了任何理由，放弃自己的所爱。</p>
可是她从来没有那样的想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