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他知道苏玉兰干这些事时,还是有点惊讶的,毕竟她从没有做过。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女人居然那么大胆,自个儿就来到黑市买卖了。
为什么不是让他来
她是城里人,对民安镇的状况和路况都不是那么的熟悉,要是真遇上了什么突发状况,他不敢想象。
男人背着光而立,苏玉兰抬头看着他,也不是那么的真切,只是手上的提篮已经被男人抢了过去。
苏玉兰也不抢了,直接把草帽往他头上一戴,揶揄道:“倒爷,那你去卖吧,早去早回。”
“我在这等你回来啊,你要小心知道吗”
“嗯,知道了。”陆志尧看天气炎热,便把草帽给回她,轻轻地戴在她的头上,“天气热,你戴着。”
陆志尧微微舒了一口气,低沉的声线唤道:“玉兰。”
“嗯”苏玉兰抬眼望向他。
陆志尧伸手抚在她因骑了自行车而带点红晕的脸上,轻轻用拇指擦了擦:“以后危险的事情交给我。”
即便这不是随时可能搭上性命的事,但陆志尧还是担忧
苏玉兰以为他要说些什么,原来是担心她的安危,她认真地点头:“嗯,记住了。”
看苏玉兰温顺的点头,陆志尧迟疑了一瞬,还是忍不住问:“刚才宋知青跟你说了什么吗”
闻言,苏玉兰噗嗤一声笑了,还以为这男人没兴趣知道,原来只是没敢问。
苏玉兰杏眼微眨:“他啊,他想买我提篮里面的粮食。”
刚才有会儿是有点疑惑宋元博的行为,不过后来还是想到了,宋元博刚才是想向她问价。
男人黑眸晲着她:“那你怎么说。”
苏玉兰伸手刮了刮他高挺的鼻子:“我说不卖啊跟他又不熟。”
听到女人的话,陆志尧是深深地舒了
一口气,淡淡“哦”了一声。
不熟,那就好。
看男人转身就准备走,苏玉兰拉住了他略显粗壮的手腕,热烫烫的。
苏玉兰一双杏眼笑盈盈地在他脸上流连两回,揶揄问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陆志尧被苏玉兰那直白的目光看得有点儿脑涨,直到她轻易把自己的心思看个透彻,还直截了当说了出来,更好像是直接被热火烫了一般,脸热的。
连同耳尖都顿时红了,转过眼不看她。
苏玉兰弯下腰侧着头看他:“说嘛说嘛,是不是吃醋了还是想像我之前那样无理,不准我跟别的男人说话”
之前苏玉兰便不准男人跟陈丽娟说话,这会儿不知道男人会不会“如法炮制”她。
陆志尧那双黑眸垂下,深沉的墨色里有一丝的慌乱。
其实也没有。
被苏玉兰拉住手看了半天,陆志尧才憋出一句:“其他人可以,宋知青不行。”
男人从和田水库回来,从没问起过他回来那天关于宋元博和陈丽娟从他们房间里走出来的事情。
苏玉兰还以为他是丁点儿都不在意,原来只是一直没提而已。
心里应当是介怀的。
苏玉兰甜蜜蜜地点头:“好,以后不理会他。”
以前原身确实做过一些失了身份的事情,幸好还没酿成误会,以后她也要尽量减少跟宋知青的接触。
男女主该怎样就怎样,她不羡慕也不妒忌。
因为她也拥有陆志尧这样疼她的人。
满足了。
陆志尧听着女人娇软又清脆温顺的话,顿时有种想亲她的冲动,但四周是热闹的黑市街,这会儿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捏了捏她柔软的掌心,感受她的热度。
陆志尧摩挲了好一会,终于慢慢地松开了她,“我先去把东西卖了,你找个阴凉的树荫坐坐,我很快回来。”
男人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然后转身往黑市一条街走了过去。
拐角的大树下有两个女人的身影一直观察着远处的苏玉兰。
李荷香看着陆志尧对着苏玉兰又是摸又是捏的,当即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她瞪着陈丽娟骂道:“陈知青,你让我来就是看陆老三两公婆秀恩爱的吗”
看了好
一会人家两公婆恩爱,黄花闺女李荷香早已红了脸。
其实她也不是没怀疑陈丽娟说得话。
在陈丽娟和宋元博被抓去公社批评之前,李荷香是有听岗坳屯的婆娘说过苏同志想攀上宋元博回城去。
只是她一直没有在意,毕竟那苏玉兰是有夫之妇,而且那会儿跟陈丽娟关系还挺好的。
要真是那样,陈丽娟早就跟她提醒了。
想不到大老远的从村里骑车过来,便看到了人家陆老三夫妻在大街上谈情,那甜蜜味儿,比别个刚刚处对象的小年轻还要甜蜜。
太羞人了
陈丽娟回想刚才陆志尧和苏玉兰的甜蜜劲儿,只想上前去撕烂苏玉兰那张不害臊的脸
她怎么能在大街上就跟尧哥儿撒娇呢
简直就是不要脸
陈丽娟想着陆志尧也是一脸的宠溺,也是心烦得很。
可要怎么办哦
这会儿听到李荷香的责备,她也是没有了几分的耐性,声量扬了几分:“你爱信不信我都说了以前就是苏玉兰总找借口去知青社找宋知青,她就是想攀上宋知青回城里去。”
“上回在她老陆家的房间,就是苏玉兰装病想让宋知青去看她,好勾引他”
谁知道苏玉兰那天突然就发了脾气,还让大家误以为是她跟宋知青两个人乱搞关系。
最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苏玉兰突然转了性,跟陆志尧那么亲密了
明明以前苏玉兰就常在她面前厌恶陆志尧,说他泥腿子,没出息,一辈子在村里苦干之类的。
还以为今天会抓到苏玉兰尾随宋知青的场面,谁知道看了好一会秀恩爱场面。
让她火气直冒三丈。
李荷香再也不想跟睁着眼说瞎话的陈丽娟白忙活了,以后要是再信她就是傻二根
看李荷香气呼呼走了,陈丽娟也没理她了。
爱信不信。
李荷香走了后,陈丽娟也是垂头丧气的,满脑子都是苏玉兰跟陆志尧那甜蜜的画面。
她想上去撕了苏玉兰那笑的嘴,打瞎她那盯着陆志尧看的眼
陈丽娟这几天心里烦,每每想到了之前在镇上看到的苏玉兰和陆志尧的画面就着急。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苏玉兰最近依然隔三差五过来知青社问陈宝
田借自行车。
每次还给那呆愣的陈宝田带来好吃的,陈宝田最近笑容也多了,上工也卖力多了。
知青社不少人知道陈宝田有了好吃的打牙祭,羡慕极了。
可是人家陈宝田也没有多少,每回只够自个儿吃食,旁的人想尝尝那好吃的都不敢开口,就那么点。
原本这也不是什么事,反正人家那是借自行车得来的,给点吃的是情分,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陈丽娟却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了。
每每上工后便有意无意跟村里的婆娘闲话:“今儿个陆老三他媳妇儿又给陈宝田送吃的了,还是猪肉饺呢。”
“知青社其他人都没份,独独陈知青有。”
“我也不知晓是什么个意思呢,也许跟陈知青感情好些。”
至于什么意思,就让那些长舌妇自个儿去想象吧,反正她们那些人就是喜欢八卦,一男一女走在田埂上都能想象到一出风花雪月来。
再说了,她们原本就瞧不惯苏玉兰那副媚相,每每走在村里,家里的男人都会特意跑出来为的就是多看苏玉兰几眼,好多婆娘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偏生还嫁了最俊后生陆志尧,几乎天天不用她去上工挣工分,最近陆老三还为她跟老陆家分了家分了户,分家之后还去镇上买买买,买了满满一拖拉机的,可真够气死人的哦。
所以一听到陈丽娟的话后,便开始各种流言满天飞。
某天陆志尧扛着锄头从田里下工回来时,便听到了坐在门槛上摘野菜的两个婆娘酸溜溜闲话:
“诶嘛,知青社陈同志有福罗,坐着不用干就有人送吃送喝。”
“哟,可不是嘛,还是别个婆娘给送去,你说她家男人知不知晓。”
“肯定不知晓的呗,人家男人天天上工挣工分,留她一个人在家,给谁送吃喝都不知道了。”
“肯定就是不安生留在农村里头,想着多攀个男人以后还能回城去。”
这已经不是第一回听这些话了,陆志尧再迟钝都知道是说给他听的,可给陈宝田送吃是苏玉兰之前是跟他商量过的,他觉得这样也挺好,不能白白用人家的东西。
不仅是陆志尧,就连一同下工的人都知道哪两个婆娘说的就是苏玉兰给
陈宝田送吃食的事情。
这会儿都看着陆志尧,想从他脸上瞧出些什么情绪来。
有人甚至嘿嘿暧昧地笑了起来。
那两个婆娘听到有人笑便越是得意,还扯着嗓子笑道:“羡慕人家陈知青哟,不用讨媳妇都跟有媳妇一样哟”
陆志尧脑门青筋爆显,一把锄头砸在了两个婆娘那装着野菜的铁盘上,发出“哐哐”两声,当即便变了形,那野菜也可怜地散落了一地。
两个婆娘是老王家的妯娌,住在同一屋,整个村子里就数她们最为八卦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们动手的,这会儿被砸了个懵圈,心慌张地跳了起来。
一个较为泼赖的婆娘便率先站了起来,叉着两腰指着陆志尧骂道:“陆老三,你想咋滴你还想打女同志不成你要敢动我一根头发我立马就去妇联告发你信不信”
陆志尧一把扔掉了手中的锄头,径直朝着那两个婆娘走去,那俩婆娘咽了咽口水,虽说是有妇联撑腰,但真要吃陆老三的拳头,想想也是怕的,连连退了几步。
“你、你别过来啊,我、我真的会去、去妇联告发你的”那婆娘话都说不清了,想躲到自家男人的背后,“老王,救我啊”
那两个婆娘的男人见状,连忙站了起来,准备往屋里跑去。
以前他们就挨过那陆老三的拳头,硬着呢。
那两婆娘刚说完脚下绊倒了簸箕,一屁颠儿就坐了下去,那竹子簸箕当即碎成了两块,扎得她屁颠儿都好像要流血了:“哎哟喂,我的屁股哟。”
另一个婆娘则是被陆志尧的锄头绊倒下去,直直跌落在那被砸得变形的铁盘上:“妈啊,腰折了”
要命了要命了
正当她们以为陆志尧要对她们下手,可谁知下一秒陆志尧便绕过了她们,那有力的拳头手起手落,在那俩婆娘的男人脸上招呼去了。
那长舌妇家的男人被触不及防的拳头打得有点懵逼: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
“陆、陆老三你他娘的居然敢”话还没说话,便又是一个拳头落了下来,那男人当即一阵老眼昏花的。
陆志尧揪住了那婆娘的男人的衣领,那人两脚瞬间离了地,只听陆志尧阴鸷狠戾说道:“你说我家媳妇的是非,那我便打你家的男人。”说着又是一个拳头招呼下去。
那一晚,莫名其妙被陆志尧打得鼻青脸肿的老王家兄弟满肚子的火气,饭都不吃就关上房门逮着自家嚼舌根的婆娘一顿乱抽。
叫你们八卦叫你们多嘴
既然打不过那陆老三,那他们就打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