抡着出头一边走一边骂:“苏玉兰你个坏分子,要是敢偷俺一个鸡蛋,俺今天就打死你个没脸没皮的丧门星你别走,再走俺就锤死你”
苏玉兰哪里会听她的,连忙走进了里间,然后把门给上了栓,让老太婆吃个闭门羹。
看着苏玉兰把门栓上,陆老太哀嚎道:“完了完了,俺的鸡蛋儿苏玉兰你这个不得好死的,你敢出来,俺就打死你老三啊,你可快些回来把这毒妇给休了,要把娘给气死啦”
苏玉兰一边听着陆老太的骂声,一边把瓷缸里的鸡蛋全掏出出来,然后用麻布袋装好。
装好后,苏玉兰立马就拉开了木栓。
陆老太见状,立马就抡起了锄头,朝苏玉兰打过去。
刚刚走进堂屋的陆大嫂一看锄头就要往苏玉兰脑袋打去,惊呼喊道:“娘,别弄出人命了”
苏玉兰早就想到她这一着了,在锄头落下来之前,一个闪移,飞快地闪了过去,还拐过了刘老太那身体,还把鸡蛋严严实实捂在了怀里。
陆老太扑了个空,因为用力过猛,腹腔直接撞到了锄头木柄上,脚下一个趔趄,脑袋还撞到了门框上。
陆老太直接一个“哎哟喂”便坐到了地上,哭了起来:“没天理啊,恶毒儿媳妇打婆婆啦,要死了要死了。”
苏玉兰才不要管她这些呢,拿着鸡蛋便走,可一走出堂屋就碰到了脚步匆匆的陆志尧迎面而来。
陈丽娟从陆家大门走了进来,“陆大娘,玉兰同志好点儿了吗让赤脚大夫上门来瞧过了没”
突然,一把刺耳的声音响起:“陈知青,你可别理她了。俺看啊,她分明就是想偷懒,还生病呢一天天的,就知道好吃懒做,俺看啊,她这是富贵病躺一会儿就生龙活虎的了。可怜老婆子俺天天累得要死要活的,回来还得伺候她,她咋不上天呢哎哟喂,咱们家咋就那么倒霉,摊上个这么恶毒的婆娘了”
还想找赤脚大夫,那不还得花钱呐
陈丽娟脸上露出一抹迟疑,便说:“陆大娘,要不这样吧,我找宋知青过来给玉兰同志看看,宋知青他爸在城里面当大夫的,听说也晓点儿医术。”
陆大娘那大嗓音又响起起来:“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家里都要掀不开锅了。这婆娘倒好,居然还在这装病添乱反正不用出钱就什么都好”
说着,陆大娘还往自个儿胸口锤了两锤:“哎哟,俺老婆子的命咋就那么苦呢这回她不病死,就是存着歹毒的心要把俺给气死”
然后,“嘭”地一声巨响,陆大娘便扬长而去。
陆家二嫂看婆婆已经出门,忙说:“大嫂,咱们也赶紧吃点儿等下还得上工去呢。这大热天的,也就人家老三媳妇命好才不用拼命上工挣工分呢。”
陆家大嫂拍了拍陈知青的手:“可得麻烦陈知青你了。”
陈丽娟笑了笑:“客气啥,我跟玉兰同志可是一起下的乡,理应互帮互助的。”
昏暗逼仄的土坯屋里,一个面色潮红,头发汗水乱糟糟沾糊在脸上的少女横躺在铺着草席的木板床上。
苏玉兰感觉到脑袋昏昏沉沉,浑身软绵无力,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皮,却始终使不上劲儿。
苏玉兰吃力地睁开了一条小小的眼缝,入目便是四面的土坯房,大部分面积已经被熏得乌漆嘛黑的,已经看不清原本的面貌。
闷热的空气中还弥漫了一股难以言说的臭味,让人几欲作呕。
这是哪儿
突然,一段陌生的记忆瞬间好像潮水般朝她的脑袋冲来,让她的脑袋难受得好像要炸开来似的。
她明白了。
她穿书了,穿进了她昨夜看了开头的一本年代文中。
因为恶毒女配跟她同名,又作又恶毒。所以苏玉兰看了几章便没心思看下去了。
这个跟她同名的苏玉兰是早些年被后妈设计代替妹妹来下乡的知青,下乡那年才15岁。她是当年年纪最小的知青,一到胜利大队岗坳屯这边就赶上了秋收,可她手不能抬,肩不能挑,别人一天能挣十个八个公分,她才挣得个三四分,那日子叫一个苦。
每日里,苏玉兰想的就是返城,终于好不容易有一年遇上了可以困退返程的政策,可她并不是家里的独生子女,家里还有其他的弟妹。
还有一年,城里大专中专院校恢复招生,每年会有知青同志被推荐为“工农兵学员”,然后返城,不过表现并不出挑苏玉兰也没赶上这波推荐。
回不去城里,苏玉兰彻底死了心,叠了心思在岗坳屯寻个糙汉子嫁了。
物色来物色去,苏玉兰盯上了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陆志尧,在一次落河后,设计嫁了给他。
陆家虽然成分不好,但陆志尧勤奋,日子也算过得去。
可因为成分不好,一年春节过后,陆志尧就被大队干部勒令去高地营参与建造新水库工程,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
恰逢那时候又一批知青下乡,一心攀着回城的苏玉兰居然盯上了知青队里的宋元博,也就是小说中的男主。
宋元博知书识礼,父亲还是城里医院的大夫。
苏玉兰的闺蜜陈丽娟便告诉她,只要攀上宋元博,凭着他家里条件那么好,以后准能把她带回城,再也不用在农村熬了。
但宋元博却对岗坳屯的村花一见钟情,原主每次只能打着生病的名号去找宋元博。这次发烧也是她闺蜜帮她想出来的计划之一,就是想照着当初设计嫁给陆志尧那样,来设计宋元博。
原文中,苏玉兰在宋元博进了她的屋里之前不知道怎么地就是衣衫不整,外衣也没一件,可还没缓过来就被她的闺蜜陈丽娟还有刚刚从高地营修水库回来的陆志尧抓了个正着。
然后,苏玉兰被扫地出门,还被当众批评,判了个流氓罪。忍受不住屈辱的原主,最终选择跳崖自杀。
后来,男主女主在第二年便参加了高考,迈向人生巅峰。
而她的闺蜜陈丽娟其实一直爱慕着俊后生陆志尧,在原主死了之后不管名分,照顾他伙食起居,生生熬了几年,终于嫁给了陆志尧。
因为发着烧,苏玉兰对于书中的剧情也是知一半,不知一半。
想不到还没来得及背诵全文,她就穿进来了。
还发着烧。
发烧带来的不适让她暂时不去想这些屁事,而且听着刚才陆老太的声音,似乎也恨不得她就这么死掉才好。
这么看,原主刚刚肯定是烧没了,她才穿过来。
正想着,“吱呀”的一道声响,有人好像进来了。
苏玉兰连忙闭上了眼睛,只听一个个脚步声换忙地朝她的床走来。
屏息间,一道低低的声音唤了两声:“玉兰”
陈丽娟死死咬着唇,看着床上即便是昏迷中,脸蛋也漂亮得像个瓷娃娃的苏玉兰。
这女人明明不喜欢志尧哥儿却还要设计嫁给他,嫁给他还不晓得珍惜。既然你这么喜欢宋知青,那就把志尧哥儿让给我吧。
这样想着的陈丽娟,又轻轻叫唤了一声苏玉兰。
陈丽娟看她没有任何反应,随后鬼鬼祟祟摸上了苏玉兰的衬衣领子,捏着她衬衣上的纽扣,正欲解开。
倏然,一个滚烫的手掌抓住了她的手腕,只听苏玉兰沉着声问:“陈知青,你想干什么”
那高大的身影立在窄小的房间,瞬间让空间变得更加逼仄了。
不过苏玉兰此刻才不管他长得高还是长得俊,谁伤害到她的孩子,她都要坚决反抗。
她决定要先发制人,声量扬高了几分:“你要是来给我说教的,那就不必了。我没做错,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泼你娘一身水我也还是会拿走鸡蛋”
陆志尧哪里会想到苏玉兰一进门就咄咄逼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分开太久,陆志尧觉得今儿个的苏玉兰跟以前截然不同,不管是谈吐还是那咄咄逼人的气势。
见陆志尧半句话不说,只站在原地垂着眸,苏玉兰更加有火气了,“你要是想我走,我也可以马上走,不过孩子得归我。”
要是这俩孩纸在老太婆的眼皮子底下成长,以后还不知道得挨多少次揍了。
这年代啊,大家伙的管大事小事,绿豆事,就是不管棍棒教育。
还整日里鼓吹什么棍棒底下出孝子。
可苏玉兰越是这样说,对面男人的脸色便越发黑沉:“没人说要你走。”
他没想过。
苏玉兰冷哼一声:“你娘可不那样说了”
男人淡淡扫了她一眼:“她说的不作数。”
闻言,苏玉兰上下打量了一下男人的表情,她娘说的不作数,那谁的话作数
苏玉兰总算是收敛点气势,问:“那你来作甚”
要是男人来当游说的,那她也不接受。
这事就是老太婆的错
男人把草药酒往桌子上一搁,没有回答,只是问:“伤着哪里了”
苏玉兰:“全身都伤着了。”
陆志尧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苏玉兰,怎么看也不像全身上下都受了伤。
不过女人却丝毫没有夸大的语气,难不成被打着了
直到苏玉兰说:“你看我做什么我说的孩子陆家宝被你娘吊在了树上抽了一顿,浑身都是伤痕。小宝也被抽了一身的伤痕,要不是我及时赶回来,都得皮开肉绽了”
陆志尧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因为房间阴暗,他一直没注意到俩娃身上受了伤。
下午那会他被大队长叫去了公社那修拖拉机,一回来便听到了村里人在围着他们家看热闹,才急急忙忙跑了回来。
一进门就看到了他娘拿着锄头要刨人,幸好苏玉兰闪得快,不然脑袋准会开个窟窿。
所以他根本不知孩子出了什么事。
陆志尧一声不吭走到了俩娃身旁,就着夕阳的余晖,这才看到了两人身上一道道红色的伤痕。
别说苏玉兰会心痛,就是他受过无数次伤,此刻看到孩子身上的伤也觉得触目惊心。
毕竟是毫无缚鸡之力的孩儿,还是他的孩。
大宝小宝对上陆志尧的打量,瞪着大眼睛愣是没哭,也没闹。
苏玉兰叹了口气,心酸道:“全身都是伤,你娘还真当畜生般抽了。”
人渣
“让爹看看。”陆志尧拉过陆家宝,仔细观察了一番他身上的伤痕。
看着陆志尧一边给孩子上药,苏玉兰在一旁便一边给他灌输新观念:“你以后也不能随便打孩子,打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还更容易让孩子叛逆。孩子小不懂事,需要的是大人的正确引导。”
苏玉兰知道这年代打小孩是过于平常的事,但既然现在她接手了,就不能让任何人往她孩子的身上打。
就算是孩子父亲也不行。
陆志尧抬头望了她一眼,那一股陌生感更深了,顿了几秒才“嗯”了一声。
给孩子上好药之后,陆志尧又看着苏玉兰:“你呢”
苏玉兰疑惑地看着他:“我怎么了”
陆志尧:“你伤着哪里了”
陆志尧看她还一脸懵,便指了指她的手臂。
苏玉兰刚要说没伤着,不过顺着陆志尧的目光,却看到了手臂一片瘀黑。
她这才知道,原来那会儿在堂屋,陆志尧看的是她手上的伤,而不是那一袋子的鸡蛋。
苏玉兰看着他手上的药酒,随后伸手要拿,不过这男人先一步倒了一点药酒到手掌心,说:“我帮你涂。”
她看着陆志尧手上的药酒,觉得跟他只是比陌生人熟悉一点点,这会儿要是来个肌肤接触,有点怪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