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陆序站起身来,对着众人俯首作揖。
“使不得,使不得,陆兄可是折煞吾等了。”
众人连忙站起来,回礼的同时也拉起了陆序。
李统恍然的意识到,那个叫许不仁的小子,似乎被陆序看得十分重要。
否则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深夜前来应天书院。
许不仁的事情,四位大儒也有所耳闻,尤其是看到他力战西方诸国说得那番话,更是很对他们这群人的口味。
那时候,还为此特别讨论了一番。怎么看,都像是陆序安排的手笔。
只是眼下四目相对,却显得有些为难。
陆序心里一紧,当即问道:“可是有难处?”
黄庭之长叹了一口气,显得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陆兄,实话实说。”
“不是我们不想帮你,只是我们几人躬耕山野,早就荒废了言出法随的本事。”
“你要说谋略上的事情,我们还能讨教一二。这言出法随的功夫,恕我们无能为力。”
黄庭之说完,四人一齐看向了身旁漫不经心的李统。
“看我干嘛?”
言出法随的本事,他们真的荒废了吗?那肯定是假的。
眼下的情况已经很清楚了,他们就是给李统一个台阶下。
当初陆序为应天书院能独善其身,可是下了很大的功夫。这么多年来已经证明了他的良苦用心,只是有的隔阂,还需要他们二人当面说清楚。
李统不禁瞪大了眼睛:“哎,你们几个怎么回事?”
“昨日我还看见你们在后山练习,怎么今日就不会了?”
“咳咳......”
韩子渊咳嗽一声:“今晚的月色颇为皎洁啊。”
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黑漆漆的一片。
“我去收衣服。”
“我去看看晒的书籍。”
黄庭之与刘克明对视了一眼,心满意足的点点头。
“我去出恭。”
“我陪你。”
李统看着四人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
无意中对上陆序的眼神,心虚的他有些坐立不安。
“今晚天气不错。”
陆序点点头,回道:“风儿甚是喧嚣。”
院子里又陷入了死一片的寂静。
良久之后。
“我还有些事情处理,恕不奉陪,告辞。”
言罢,心虚的李统想脚底抹油逃之夭夭。
躲在远处的角落窥探的众人,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老顽固,时隔这么多年了
明明心里念得要紧,却死活不肯放下面子。
“承平兄。”
一声承平兄,却把李统给喊住了。脸色略显激动,扭过身来的时候,却还是一副不死不休的表情,凝视着陆序的双眸。
“何事?”
陆序提起了衣袍,拱手而言:“恳求承平兄出手相助,陆伯言感激不尽。”
偷窥的几位大儒,神色异常兴奋,纷纷靠着挤眉弄眼,来交流着远处两人的动静。
陆序啊陆序。
想当初文采上你压我三分,谋略上要胜我一筹,关键是下棋还吃了我三子。
没想到,你也有求我的一天。
李统看似一脸平静,可心里都不知道爽到什么地方去了。
看向陆序的时候,眼里已经没了先前的驱逐之意。
咳嗽了一声,迈步就往内堂走去。
“仅此一次,而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带上来我瞧瞧吧。”
“我可事先声明,若是治不好,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说完这句话,李统已经走到了草庐的门口,头也不回的关上大门。
陆序愣了一下,有些神伤,他果然还是不肯原谅我。
关上大门的李统,起初还是一脸的严肃,转眼之间脸上笑意盎然。
就跟孙猴子显了原形一样。
生怕自己乐出声来,还刻意的捂着嘴巴,肩膀却是剧烈得抖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