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下学回家后,冬至就一直盼着去当兵。跟二哥秋分一样,穿上绿军装,吃上皇家粮,扛上冲锋枪,要多美有多美了,却偏偏就没能如自己的愿。</p>
振书一家从来就跟官家搭不上边。当年,要不是酸杏弄来了多余的当兵指标,秋分就甭想穿上军装。</p>
到了冬至,一家人更是没了法子可想。想再去求求酸杏或是凤儿,又磨不开口。</p>
这送子当兵之说,便成了水中月镜中花了。冬至却不干了,时常在家里使性子,跟四季和兰香较劲使横。</p>
是活儿不愿干,整天吊儿郎当地胡混度日。现在,终于有了自己的盘子,而且还是饭馆老板,真是天上掉下了肉包子,恰恰就砸到了自家脑门儿上。</p>
他便攒足了吃奶的劲儿,发誓要搞好饭馆生意。跟杏仔似的,耍出个样子来给村人瞧瞧。</p>
他本就是个耍货儿。厨艺没学成不说,还吃不得苦受不得累,又静不下心钻不得研。</p>
饭菜质量不高也就罢了,价格还出奇地贵,都赶上镇子上四方和银行饭店里的价格了。</p>
饭馆的生意就大不如从前。一些人宁可在自家里手忙脚乱地做饭,或是到场子的伙房里勉强凑合着吃,也不大到他的饭馆来了。</p>
多亏有杏仔时常照顾他一下。不管客人愿吃不吃,隔三岔五地好歹来那么一次两次的,才没有叫他沦落到关门歇业的地步。</p>
杏仔曾提醒他说,你就不能动动脑子,想想法子么。总这么半死不活的,今后可咋办吔。</p>
冬至还真就听信了杏仔的话。他抓耳挠腮地想疼了脑仁儿,终是想出了一条歪门邪道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