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9月13日
  远远望着杨幽逐渐化成尘埃, 有些不是滋味的柏寒走到湖畔虚虚抚摸大黑狗。像只落汤鸡的李茂哭得肝肠寸断, 冰冷湖水不停滴落:“杨幽,都怪我, 我是混蛋。。”
  柏寒低声说:“毕竟她死了十年, 也算回到应该去的地方, 别难过了。”
  看着情人灰飞烟灭并不美好,李茂瘫倒在湖畔草地上爬都爬不起来。“谢谢,谢谢你柏小姐,我想一个人待会。”
  “好,那我回去了, 再见。”满身轻松的柏寒利索告别,低头抹着眼泪的李茂应了一声。
  姓王乘客别墅一片漆黑,路过时柏寒警惕得放慢脚步,大黑狗站在路边斗志昂扬地看向别墅, 只待她一声令下便冲进去。算了,先回木屋完成任务再说, 柏寒招呼它一声大步奔跑。
  远远望去404别墅灯火通明,院落里燃着大堆篝火, 两名三等座在篱笆里警戒:“小柏回来了!”“柏姐也回来了!”
  我们的人回来了?果然梁瑀生满脸欣喜地从大门走出来,远远张开双臂;柏寒兴奋地一路奔跑投入男朋友怀抱,“梁哥,你搞定了吗?”他笑眯眯拎起车票:任务要求果然消失了,等到三天后便顺利度过这场任务。“你好厉害,才一天就成了。”柏寒羡慕地说, “你看到的鬼魂是什么?我的是个女鬼,找了两天才找到她。”
  “是个树妖。”梁瑀生指指荒山山顶,看起来有点后怕。“我昨晚一直在山顶待着,什么也没发现;今天才发觉有棵树不对劲。”
  “树妖啊?厉害吗?我这个很简单....”拉着他踏进木屋的柏寒突然停住脚步:自己车票“消灭见到的第一只阴魂或者鬼怪”一行字纹丝不动杨幽阴魂没死?
  不不不,我眼瞧着她在我的大黑狗齿爪间化成尘埃,不会有错;论道行,死去十年的杨幽难道还能比四角游戏里的千年巫蛊阴魂厉害?柏寒心里乱成一团,发觉异常的梁瑀生握着她胳膊望向车票:“小柏?糟糕,你一定找错了。”
  没错,一定是我找错了。有些乱了阵脚的柏寒被梁瑀生拉进木屋,大黑狗跟在身边。“赶紧跟我仔细说说。”壁炉前坐着的沈百福关切地走过来。
  “我,我前天看到楚妍信号就出发了,然后”头疼的柏寒忽然发现徒弟也在,连忙拎起他车票细看,“你也搞定了?你是什么妖怪?”
  看上去沈百福也很轻松:“我等了一整晚,天快亮才看见山顶第一阶台阶刻着条狼妖,刚叫出佛珠罩过去它就跑了,我赶紧追,一直跑到山谷外头,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他抓住。”
  树妖和狼妖这么说我在山顶看到的什么景物都可能是妖怪,但我自己根本没察觉,还以为是杨幽。柏寒沮丧地把自己三天经历讲给他俩听,又看看手表:“只有三天了,我得赶紧上山才行。”
  梁瑀生很是赞成:“时间太紧,赶紧出发,可惜我们没法跟着你帮忙。”沈百福帮忙拎起沙发上的背包:“快去小柏,千万别大意,山顶每块石头每棵树都要试试。”
  每块石头每棵树?毫无头绪的柏寒头疼欲裂,走到门口瞪着远方黑洞洞的荒野深深呼吸几口,肚子饿得发疼:光顾寻找杨幽,晚饭都没吃。“梁哥给我弄点吃的,我饿死了。”
  这个要求显然出乎梁瑀生意料之外,愣了愣才看向她背包:“你自己的呢?”柏寒理直气壮地说:“我想吃烧饼。”这几天把蛋糕三明治吃光了,只剩饼干午餐肉之类;梁瑀生照例带的烧饼牛肉和鸭蛋,放进密封袋又有能降温的鹅卵石也不怕变质。
  靠近壁炉炉火烤烤,柏寒幸福地捧起男朋友夹着酱牛肉的烧饼咬了一大口,立刻弯腰吐了出来又酸又涩还带着土腥,像腐坏的蛆。梁瑀生奇怪地接过烧饼嗅嗅:“天太热,馊了,白天我还吃过。”
  倒霉,吃口烧饼都坏了,明明以前都没事。柏寒顺手拎起茶几一杯茶便喝,没想到茶水也酸臭无比,吐在地上呛得连连咳嗽。接过茶杯的梁瑀生蹲在身边拍打她后背,关切地询问“没事?”她有气无力摇摇头,“赶紧倒了。”
  用自己背包里的水漱漱口,缓过气来的柏寒看着沈百福把几杯茶都泼到门外:“你们喝什么呢?不怕肚子疼啊?”两人有些尴尬,连忙把食物摆到桌面检查,又去洗茶杯,梁瑀生摆摆手:“快去,别耽误时间了。”
  怪怪的。赌气嚼着饼干的柏寒挎着背包站在木屋门口检查车票,又把那句长长的任务要求读了一遍,一等座任务就是麻烦。
  咦?大黑为什么紧紧跟着我?柏寒迷惑地看看院落一角的十一郎:平时它总和其他相熟守护神待在一起,“大黑,你怎么啦?”大黑狗困惑地东张西望,随即绷紧脊背伏低身体,仿佛刚才姓王游客别墅门口的模样。
  “小柏,怎么了?”梁瑀生疑惑地走到面前,“怎么还不去?时间来不及了。”
  总是催我,梁哥今天烦死了,真想跟他吵架。柏寒没好气地答:“这不是正琢磨呢吗?荒山山顶见到的第一个阴魂....”
  该死的任务居然提这么多要求,弄得现在根本不知道到底哪项出岔子。不是杨幽又会是什么?独自离开木屋....荒山山顶....见到的第一个阴魂或者鬼怪....回到原处....
  有个古怪念头忽然钻进脑海:这里是原处么?那块烧饼馊臭味道还未远去,大黑狗紧紧贴在身旁,柏寒盯着立在面前的梁瑀生,他看上去和分别时没两样,衣裳依然是那件梁哥带了行李箱,留守的话应该换衣裳?
  隔着大门能看到沈百福正蹲在客厅刷杯子,仿佛对那杯酸臭茶水很歉疚似的我们带的水只够喝的,难道用湖里的水洗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