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0月19日
  “我上, 我上次走了两趟都没被发现。”傍晚九点多的时候柏寒摩拳擦掌,两只小龙张着翅膀在身边乱走,在场几位身手利索的男士却一致反对,梁瑀生也连连摇头。“哪儿能让你一个姑娘出马?我们走一趟。”
  互相争抢半天,却是丁一拔了头筹:他是内家好手,矮小敏捷又能随机应变,向来是凌耀祖团队打探消息的不二人选。只见他利索地脱去外衣穿好夜行衣,用帽子把头脸都遮住, 朝墙壁一靠:“怎么样?”
  仿佛一只融入周围环境的变色龙, 柏寒突然发觉自己找不到近在咫尺的丁一了, 其他没见识过的人更是压低声音:“牛B”“不错啊这个。”
  墙壁慢慢凸出个人影,丁一低头打量自己也是高兴,抱了抱拳:“我走了。”
  “这个很有用。”楚妍惋惜地说, “可惜只有一件。”
  柏寒把撒哈拉沙漠中夜探江峻府邸的经历讲了, 又说起那只诡异黑蝎, 随即有些难过:当时并肩作战的洪浩和曹铮都不在了。梁瑀生猜出来了, 轻轻拍她肩膀安慰。
  货舱门口突然传来响动, 放哨的赵邯郸疾步赶来打个手势, 大家立刻轻手轻脚躲进最里面角落这层货舱着实宽阔, 成行成列摆满粮食水桶和捕鱼的饵食,如果不是特意寻找很难发觉藏着十几个人。
  过了几分钟,果然有两名士兵进来抬了两桶剩饭那是晚餐没吃完的,想来这里温度最低,易于储存, 也没往里多看,转身上去了。
  奇怪,现在都快十点了,还有谁没吃饭?午餐和晚餐都是按时拿米做饭的。黑暗中的柏寒这么琢磨,等到回到原处的赵邯郸示意,才按亮蒙在背包中的手电。
  赵邯郸轻声过来:“朝着下面走了。我得跟着看看。”梁瑀生不放心,也起身拿刀:“那就走一趟。”
  除去杜老师楚妍等留守,凌耀祖也按兵不动;柏寒把两只小龙装在包里背着,又叮嘱它们不许出声,这才跟着梁赵几人轻手轻脚伏在货舱门口。此处距离上下楼梯并不远,也没什么人把守,没过多久就听那两人顺着楼梯上来;几人躲在墙角,看着他们把木桶抬回原处便走了。
  按照船舱设置,下面应该也是个舱室,室门却被明晃晃的铁锁锁住。几人猫腰疾行,很快停在门口,看着老胡掏出几把钥匙挨个尝试:那是万能钥匙,还有几条古怪铁片。
  果然管用,铁锁无声无息开了。里面黑洞洞的,想到自己只与深不可测的深海相隔一层木板的柏寒很有些胆寒。留下老胡守在舱门,走在前头的梁瑀生按亮手电:果然有人,却是关在木笼子里的。
  事实上这里应该叫监狱才对:数十个衣衫褴褛的活人被沉重铁链锁在木笼中,个个蓬头垢面,眼中流血,不知怎么被戳瞎了。他们面前摆着饭盆,不少人正像牲口般抓着饭吃。
  怎么回事?柏寒心中发堵,把目光挪开去,发觉视野中除了两排木笼没有其他东西。不知梁瑀生发现什么,低声说“看”她也瞥了两眼,原来这些人胸前都有“囚”字,大概是死囚之类。
  几人走近细查,最近木笼中那名死囚侧耳倾听,又举起空了的饭盆朝外乞讨,看着很是可怜天,他怎么只有半截舌头?
  片刻之后,货舱里的杜老师脸色相当沉重,朝着身畔伙伴把声音压得极低“我猜的没错,这不是徐福第一次出海。”
  “《史记》中只记载一次,事实上他却最少出了两次海。传说始皇帝举国寻找长生不死仙药,行至琅琊山之时徐福拜见,愿为主分忧,随即乘船出海,再无音讯。始皇帝在国内翘首相盼,过了九年才又见到一无所获的徐福,雷霆大怒。徐福却说前次已经到达三仙山之一蓬莱,所居仙人嫌他两手空空,不肯赐予仙药。始皇帝信了,备齐奇珍异宝,又征集三千童男童女连带能工巧匠和五谷药材,这才交给徐福;徐福又说海上有鲛鱼出没,必须有善于使用连弩的士兵随行,始皇帝也准了。”
  怪不得刚才攀上木船之时见到两侧都配着大型连珠/弩,专门射鲛鱼用的么?梁瑀生指指地板,“您是说,下面那些人都是喂鱼的?”
  “要不然呢?留着白白吃粮食?八成是什么怪物。”杜老师看看沉默的凌耀祖,“徐福上次碰过壁,这次什么都准备齐全才敢出海。邪里邪气的,不好应付。”
  四名新人还算是普通人,脸都白了。
  楚妍皱紧眉头盯着车票:“不能轻举妄动。任务说的不清不楚,跟随徐福出海船开到哪里算是到了地方?换句话说,孟寒山和柳冬儿在什么地方才会出事,必须我们挽救?”
  “我也是这个意思。”杜老师郑重其事地环视众人:“还是那句老话,不能被他们发现,更不能更改路线:船就这么大,就算弄了他们的衣服也很难混过去,只能被扔到海里喂鱼。就算索性占了这条船,徐福这种古人最迷信不过,怎能继续航行?万一掉头回岸怎么办?”
  倒霉,还不如上回鬼王墓简单明了。柏寒低声吐槽,又把两只小龙放出背包,靠在梁瑀生身边听杜老师和楚妍绞尽脑汁思索。有人拉拉她衣角,却是小雀斑,很有点紧张:“小柏,我们总躲在这里,怎么找鲛人和牛鬼?”
  “你放心,用不着我们找。”这种事情柏寒遇得多了,“它们肯定主动来找我们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