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城大牢里关满了各帮各派的土匪,臭烘烘的,又闷又热。
宋十八快要抓狂,因为根本没有什么民脂民膏,也没有什么三箱黄金,一切都是为了逮她而放出的谣言。
我的随身包袱被没收,衣裳也被迫换成一套狱服,味道极其难闻,天知道上一个穿这套狱服的人是谁,指不定会是个浑身酸臭的秃头老汉。
想想就一阵恶寒。
我靠墙坐着,铺在地上的杂草又脏又臭,心中郁结,从没想过我这么遵纪守法,在外谨言慎行的人也有锒铛入狱的一天,还是以一个女土匪的身份。这要是被师父知道,一定会拧着我的耳朵,死也要把我拖回望云山,然后罚我跪个三天三夜。但若是以后还有机会和花戏雪见面,并仍吵斗不休,把他关到这里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不信逼不疯他。
宋十八和我关在一起,坐在斜对角,两腿大大咧咧的张开,戴着铁拷的双手架在膝盖上,正在痛骂隔壁牢房跟他靠一起的白嫩小子。
骂了已经差不多一个时辰,无非就是嫌他没出息,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都对付不了,还被对方给毁了发型云云。
她的骂人功力绝对是我生平所见女子中最为彪悍的一个,主要得力于她的气势,可能来上十个姜婶和十个湘竹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我努力离她多远是多远,尽量不想引起她的注意,但我想的太过美好,等她骂尽兴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头冲我招手,极为自然的说道:“过来,给老子锤腿!”
我纹丝不动,如若未闻。
她吼道:“喂!我在跟你说话呢!你.他妈是聋子啊!”
我不悦的皱起眉头,但想的是能不惹事就不惹,待见到那个以雷霆手段为民除害的年轻刺史。把来龙去脉说上一遍,应该能全身而退。
她大怒:“别装聋作哑!快给我过来,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周遭囚犯顿时连连附和,对我冷嘲热讽。倒着喝彩。
我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回头瞪着她:“姑奶奶我也是腰酸背痛,你怎么不来给我捶个腿,揉个腰”
她一愣,霍的起身。眉心怒皱:“你有种再给我说一遍!”
哈,我田初九什么世面没见过,还怕你一个小土匪
我也从地上站起,不服输的瞪她:“再说一遍免了,我对你没什么兴趣了,就你这男不男,女不女的模样,连给我捶腿揉腰的资格都没有!”
四周的囚犯登时叫得更欢乐了,有几个还起哄:“老大!打她!”“宋十八,弄死她!”“小娘子好厉害!”
宋十八怒极一笑:“真有意思。敢在我的地盘上和我这么讲话的女人,你是第一个!”
“你的地盘”我反唇相讥,“是挺有意思,在自己的地盘上被铐着手链脚链的,你也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她朝我走来,活动手腕:“好一张嘴巴!我倒想看看你今天……”
不等她说完,我已经先扑了过去,先发制人。
她被我一把压在地上,但力气极大,一个翻身便将我反压在下。手肘一转朝我的太阳穴撞来。我张嘴咬在她的手腕上,双腿缠住她的脚,铁链缠在她的小腿上,势必能让她痛个半死。
打得难分难舍。不相上下时,一道鞭子猛的从外抽来,恰好落在宋十八身上。她吃痛,转过头去,怒目狠瞪:“你活得不耐烦了!”
满脸络腮胡的狱卒站在牢外,厉声怒骂:“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
这一鞭着实有些狠。宋十八左肩上的皮肉被撕了道口子,鲜血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