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升调:“嗯”
我不再理会,看向萧睿,他面色太过平静,像一汪死寂沉沉的湖水,手指却一遍一遍的在我手心里反复描画着。
他说,带我走。
不知道为什么,认出他写得是这三个字后,有强烈的心酸涌上了我的心头。
我顿了顿,在他手心里回道,容我考虑。
他说,求你。
我压抑着烦杂的心绪,放下了他的手。
这一日我一直坐在他的床边,看着曹琪婷一口一口的喂他吃药,喂他吃饭,轻柔的帮他擦拭嘴角和手掌;看着杨修夷靠在墙上的影子,日头将他拉长,拉短,再拉长;看着屋子里来来回回的丫鬟大夫,还有杨修夷进来通报信函的手下。
月上梢头,洒下满院银珲,我终于下了决心,深吸了一口气,握住萧睿的手,轻声道:“大哥,天色不早了,你好好休息……”边在他手心描上两个字,明晚接你。
和杨修夷一起回去,迎面而来的寒风被他用阵法挡掉了,我轻踩着地上的落叶,满腹愁肠,他也没有说话。
回到今日逃出来的房间,我像睡醒了一般,抢先一步迈了进去,疾快回身堵在门口,抬眸看着他。
他剑眉微拧,我说:“你另外找个地方睡去。”
话刚说完,额头一痛,四年过去了,他这手骨敲得一点都不见生疏,冷冷道:“让开。”
“不让。”
“你让不让”
我舔了下唇瓣:“你给我找个可以睡的地方我就……啊!”
他直接将我扛了起来,镂空花梨木门在身后自动合上。
跟他挣扎无疑是自讨苦吃,我干脆破罐子破摔,软趴趴的垂在了他的背上,还把玩起了他的头发。
房间很暖很大,他走得很慢,脚步踩着红锦软毯,声音听着很舒服。
我被他放在了床上,安静的趴了会儿,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揪着被子回过头去,他居高临下,黑眸静静的看着我。
我把脑袋埋回被子里,太多情绪在心中碰撞,有些想哭。
被褥一沉,他在我身旁坐下,扶起我的肩膀,俊容严肃:“初九,我有很多话要问你。”
我摇头:“我困了,想睡觉,我们明天好好聊,可以从人和四海八荒的关系或者洪荒宇宙和上古神祗开始聊起。”
他托起我的下巴:“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我闭上眼睛,顺势靠在了他的肩上。
他轻轻摇我:“初九……”
我不予理会。
“初九”
我夸张打起了呼噜:“呼呼呼”
他捏住我的鼻子,生气了:“田初九!”
我的呼噜走了样:“咔咔咔”
“……”
徒劳无功的事情不仅我不会做,他更不会做,看出我是要装死到底了,他便不再叫我,将我的鞋袜脱掉,外衫脱掉,再脱了他自己的,把我抱进了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