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苟见这横刀刃长狭直,铁质极好,刀身隐隐显出云纹,刀柄尾端一条铜蛟活灵活现,盘成衔尾环状,做工极为精良。
轻轻一弹,声音低沉如泣,竖起来看去,刀身笔直如尺,手上握柄颇长,靠近刀颚处刻了平安两字。
“哪里弄来的?”老苟冷冷开口。
光头胖汉低头不语,眼角四处乱瞄,显然是要跑。
老苟坐着不动,手中横刀一扫,收回时刀已入鞘。
众泼皮只觉胯下一凉,原来那人一刀扫过,十几条腰带已尽数斩断,顺便带回了光头腰间的刀鞘。
这几下倒不是什么术法,全然都是剑气运用,正是修罗王传授的诸法无常。
老苟皱眉看着刀鞘上的油污脏痕,随手一震,污渍纷纷脱落,露出原本的黑漆。
众泼皮脸如土色,几个胆小的差点尿了裤子。
光头更是直接跪倒在地,抖如筛糠。
自己十几个人站的有前有后,有几个甚至被人挡着,这人身不动,眼不抬,随手一刀斩了十几条腰带麻绳,却没见一滴血,功夫好的不可思议,心知今日大祸临头,连忙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没敢有一点隐瞒。
原来这把横刀却是个遗物,原主路过此地时重伤不支,躺在树下奄奄一息。这光头胖汉名叫胡二,碰巧路过瞧见了,以为是个死人,就想着发笔横财。没想到那人回光返照,紧紧抓住了他手,直吓得胡二当场尿了几滴裤子。
那人一口官话,掏出个信札塞到胡二手里,嘴里喊了两句“送到京城(长安)”就断了气。
胡二见那人死了,直接搜刮了个干干净净,得了几十两银钱,一块铜牌,还有这把横刀。
老苟眉头微皱,问道:
“何时之事?”
那胡二说有一年多了,见老苟脸色不豫,连忙磕头求饶:
“爷爷饶命啊,那人的牌子信札我都好好收着,也曾想去送信,结果刚到镇上就瞧见了画着那人图像的海捕文书,就没敢……,银钱……银钱虽花了,可也帮着埋了尸首,爷爷饶命。”
老苟倒也不想杀人,只让他派人去取了东西过来,那个憨头憨脑的莽汉头上摔了几个大包,趴在地上哼哼唧唧,腰带倒是因此得以幸存,当即被指使了去取东西过来。
老苟摸出两粒丹药,唤了那个小童过来,先给他吃了一粒,又让他端了一碗茶水,伺候着卖茶老汉服下了药丸。
凌虚子的丹药效力非凡,两人伤势瞬间好转,小童的门牙都长了回来。
众泼皮见状,都知道遇到了高人,个个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那小童颇为机灵,顿时跪倒在地不停磕头,嘴里喊着神仙老爷,一脸恳求之色。
老苟见这小童资质尚可,索性掏出一把桃木小剑,随手抛了过去,说道:
“等你再长几岁,拿着这剑去西边,找一个长了十八株仙桃树的石门村,那里有个叫刘金宝的,让他收你为徒便是。”
说罢手指一弹,一丝真元没入那小童眉心,化作一点朱红色的桃瓣。
那没毛大虫胡二见此情形,心里最后一丝恨意也荡然无存,再不敢起半点事后算账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