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生都不能修炼,只能以练气之身走完这短暂的五六年,而沈闻作为天女,即使不修炼,也有将近三百年的寿元。
沈闻的目光落在了求心没有焦距的双眼上,而他的手指和自己的嘴唇之间,相隔着一串常年缠绕在他手上的素木佛珠。
求心并不避开沈闻的目光。
有那么一瞬间,沈闻觉得自己心底腾升起了一种想抽他两巴掌的恼怒感,随后,她又熟门熟路的将这种恼怒感压了下去:“求心啊,你再不把手挪开,我当你调戏我了哦。”
僧人显然是早已经习惯了她这种行事作风,并没有因为她这句话而自乱了阵脚,反而施施然挪开了按住沈闻嘴唇的手。
沈闻“啧”了一声:“你好歹有点和尚被妖女调戏的娇羞吧”
“阿闻自认妖女”求心似笑非笑。
“那当然必须不是。”沈闻笑着直起腰来,“但是我还是得去一看看那个所谓的七宝如意树。”
原因到是无他,只是沈闻这个人,喜欢在作死的边缘反复试探罢了。而且,公输弦此人神秘莫测,他作为一个炼器大师,对七宝如意树这种至宝会感兴趣也是理所当然。
或者说,此时他提出的这个建议,其实是一种双边交易。
他作为九宗之一公输门的门主,又是九仙君之一的东君,他有许多值得顾虑的地方,好让他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去索取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而沈闻则不一样,逍遥道,散人,天女,诸多的身份让她自身就跟一个大桶一样。是最能肆意,也是最不能肆意的那一类人。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传来一阵喧哗声,沈闻向后退了一步,拿起了边上的茶点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却见贺兰韵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胡忠和娜迦。
三人显然是刚巧遇到,有说有笑跑进来找沈闻。
沈闻也迎上去,脸上挂着笑意,似乎刚刚和求心的交谈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什么你接下来要去昆仑吗”听到沈闻的打算,贺兰韵似乎有些难言之隐,听到沈闻这么说,微微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沈闻注意到他皱着眉头,开口询问了一声。
“没事。”贺兰韵才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般,下意识回道。
“没事”,沈闻现在最讨厌就是听到这个词了。
但是她知道如果不想说,自己开口问就容易伤到这种青春期小男生脆弱的心灵,于是她只能叹了口气:“要是有事一定得跟我说。”
贺兰韵点了点头,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住了:“没事,我能解决好的。”
但是哪怕是边上的胡忠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沮丧味,就更不要说沈闻了。
大概是觉得自己刚刚的表现还不够有说服力,贺兰韵捏紧了拳头,深呼吸一口气道:“没事,我肯定能处理好。”
沈闻盯着他看了一会,点点头:“那行,我还是那句话,有事你开口。”
似乎是害怕沈闻继续再讨论这个问题,贺兰韵道:“你要去昆仑的话,我正好,师父的洗髓药药方里还有一味昆仑玉髓液。我正好可以去取。”他顿了顿,又露出了十足狐疑的眼神,“不过昆仑向来是昆仑殿和逐日城的地盘,你先得告诉我你这次去不是盯上了他们什么不外传的密宝一类的。”
沈闻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不是,不是,肯定不是。我只看看,不动手。”
贺兰韵咆哮:“结果你还是惦记人家宝贝啊”
门口传来了一声“吱呀”声,众人回头,却看到鸠摩晦站在门口,脸上无喜无悲,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既然如此,贫僧也是要去的。”
贺兰韵他们没有在现场,自然不知道鸠摩晦和逐日城之间可能的关系。
沈闻只是看着他。
却见那无喜无悲,仿佛庙里罗汉像的僧人,突然抿唇一笑。
“檀越不必介怀,凡生因果,必有了断。”
“贫僧只是去了断一份疑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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