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微惊,收回神思。
将折子上的墨汁擦拭干净,傅青颐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又唤了声朝羡。
“宫里头是不是有位姓宫的嬷嬷”
“宫嬷嬷”
朝羡努力思索了一下,“是有这么一个人,好像是管初礼的”
所谓初礼宫人,是教导王侯贵胄敦伦之事的老师,说白了,便是启蒙他夫妻房事的人。
可自傅青颐登即以来,便鲜少踏足于后宫,更是从未与哪位女子有密切接触过。故此,宫里头的初礼宫人们竟也形同虚设了。
男子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面色一片潮红。他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极为难为情地问道:“宫嬷嬷人呢,一会儿请她过来。”
一瞬间,他的眼前又浮现出了萧女那张楚楚动人的脸。
雾气散开,香云浓烈,她眼中噙着笑,于他耳边呵气如兰。
“王上,要妾教您吗”
回过神来,他感觉自己的身形还是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傅青颐迎上朝羡双目,后者站在殿下,清澈的眸光中尽是一片单纯。
想了想,他又道:“还有,皇城里最近都有什么嗯,上面有画的那种话本子,也都给寡人搜集过来。”
“那种画本子”
桌案边的男子压低了声音:“才子佳人的那种。”
朝羡一愣,片刻恍然大悟,双颊也跟之微微一红。
良久,才抱拳一揖,轻声应了:“是。”
“嗯若没有什么其他的事,便退下罢。”
“是。”
“等等”
少年步子一顿,王上突然又唤住他。乍一回首,见那一抹玄青色还站在桌案前,身形挺拔如松。
陈王支吾道:“那个,宫嬷嬷来时,记得别让旁人看见了,莫要引起他人注意,尤其是萧夫人。”
朝羡:“好。”
“还有,”男子又想起了什么,“若是被人发现了那些东西,千万不要说是寡人要的。”
朝羡:“臣知道了。”
陈王这才放心,愉悦地挥了挥手,终于肯让他退下了。
出了长毓殿的朝羡一头大,他该怎么同手下说,要他们去京城各角落里去搜寻当下最火的、全是才子佳人的情爱的画本子
萧妧是将近到中午才醒的。
一醒来,她的身子极酸、极软,像是被马车碾压过了一般。
钿玉面上带着喜色,欢天喜地地为自家夫人梳洗打扮,而后愉悦地问道:“夫人,奴婢看您的面色不太好,要不要奴婢陪您去花园里走走”
也好。
萧妧揉了揉酸痛的腰窝。
只披了一件单薄的外衣,她便在钿玉的陪同下往后花园走去。
昨日陈王十分莽撞,她感觉深处疼得都走不了路。
“夫人”
见她停下步子,钿玉关切地转过头,一眼便看见女子紧锁着的眉头。
“夫人,您怎么了”小宫女扶着她,“要不要歇一歇”
萧妧咬了咬唇,“回宫罢。”
看样子,她得好好休养几天了。
钿玉“唔”了一声,又扶着她往回走,路过一片树林时,突然心思一动。
“夫人,您是不是因为昨日侍寝,今日还在痛”
小宫女红着脸发问。
萧妧慢慢向前走着。
钿玉笃定:“奴婢猜对了,王上正是血气方刚的,而您的身子娇嫩,受不了那般折腾。不过奴婢知道有一个偏方,可以帮您缓解疼痛。”
“什么偏方”
还有这种东西
萧妧转过头,忽然间看到树影一动。
“谁在那里”
树影一滞,过了片刻,终于有一人从林中走出。
乌发,青衣,木屐广袖。
他垂了垂眼,似乎不敢看她,轻轻一声: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