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风闻了闻烤鱼，还不错，挺香的。

明月夜没有吃，他在仔细地擦拭着自己的剑。

青儿很认真地吃着鱼，因为这有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和杜牧一起吃烤鱼了。

杜牧似是随意地撕下一条鱼肉咀嚼起来，但是他的目光投在了远方，秦肆风知道，那里是遥远的长安。

他也知道这次回朝对杜牧来说是一次很好的机会，他终于有机会实现抱负了。

可是秦肆风也知道，杜牧最终还是没有实现他治国安邦的梦想，朝中混乱黑暗的官场正在等着他。

日后，杜牧追忆起扬州几年的生活，还会写下那句著名的“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秦肆风突然觉得有些不忍，一个追逐梦想的人，却终究只是得到这样的结局。

哪怕诗传千古，可是对诗人自己来说，他的梦想终究还是一场空。

如果在这个世界里，作者能改变他的命运该多好。

在第一缕晨光将要透出天际的时候，他们分别了。

哒哒的马蹄声渐行渐远，各自又踏上了追求梦想的旅途。

……

……

大运河贯通南北，长达千里，涛涛河水之上，船只来来往往。

“原来这就是京杭大运河的盛景。”秦肆风拎着一壶茶靠在船头。

“南起余杭，北至涿郡，幽州也在其航路上。”青儿对大运河如数家珍，“本来我们可以在城里上船，只是那时候担心影教的追踪，就绕了一些路。”

“再向前就是楚州境内了，”明月夜灌了一口酒说道，“我一直想尝尝那里的淮白鱼。”

“鱼肉下酒吗？”秦肆风笑道，“我还以为你更关心那里的酒。”

“白乐天诗云：“淮水东南第一州”，酒肯定是少不了的啊。”明月夜笑道，“千钟美酒，一曲笙歌，快哉江南！”

“我倒是想去凭吊一下韩信。”青儿说道，“论行军打仗，韩信一直是我的偶像呢，这种国士无双之才实在罕见。”

就在三人在船头聊天的时候，船楼窗边也有人在注视着他们。

“是他们吗？”

“应该是的。”

““审判”的力量……是神的气息，不会错的。”

几个全身套在斗篷里的人在说话，他们的声音飘忽而嘶哑，像是响尾蛇在吐着信子。

“怎么办？要动手吗？”

“不，不急，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我们不能轻易暴露。”

“再拖下去，会越来越远。”

“用不了多久的，云梦泽的孩子，都将回到云梦泽的怀抱。”

……

……

很久很久以前，遥远的云梦泽深处，一粒种子种在了这里。

很久很久以后，这粒种子成长为了参天大树。

这棵树有千丈之粗，万丈之高，直入云霄。

传说，在仲夏的夜里，在这棵树下，可以听到天空的语言，星星的歌唱，还有月亮轻轻的鼾声。

这棵树被称作天语之树，至高的神明就居住在树的顶端，九霄之上。

对于云梦泽里的虔诚信徒来说，这里是绝对的圣地，不容任何外来者闯入。

无论谁闯入这里，信徒们哪怕拼上生命也会发起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