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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伏在山坡后,一直等到月亮高挂于头顶。外委千总见巡逻的义军已是哈欠连连,面有倦色,心里也知道时机已经到了,便望向袁甄琪,寻求她的意见。
“好,我们走。”
“是。”
袁甄琪翻过山坡,李昐、苦行憎、外委千总与其余兵士跟在她的身后,静悄悄地往营接近。等距离相近后,两名士兵取下短弓,拉弓射杀了站在门口放哨的义军。
“上!”
苦行憎手指打了个响指,将附近士兵手中的火把点燃,紧接着一众人突起发难,杀向义军的营地。
外委千总左手持火把,右手拿刀,见人就砍,不多时便已有不下十名义军毙命在他的刀下。他的身旁,还有十来名本领好的士兵,也是手持火把尖刀,斩杀敌人,点燃帐篷。跟在他们后边的士卒也没闲着,用火把将破布揉成的球点燃后四处投掷以扩散火势,还有的士兵手中有火铳、炸雷,也都一并用上,直搅得义军营地鸡飞狗跳,猫蹿鼠逃。
不多说,义军营地中火光冲天,那些义军见官兵来势汹汹,黑暗中又看不清人数,以为是大部队来了,慌得大喊大叫,不等官兵杀至,便已四处逃窜,践踏死伤者不计其数。
现在这八字已画出了一撇,但袁甄琪心里明白,久经战阵的将军,一看对方夜袭烧帐篷,单凭火势蔓延的速度,便能猜出对方劫营人数多少,这些义军虽蠢,但也不傻,迟早会发现的。
于是她领着二十名不畏死的士兵,如一把利剑一般,直插入义军腹部。这是一着险棋,所幸这次苦行憎跟着,他催动身上火焰,便能点燃四周营帐,极大地省下了点火的时间,令火势蔓延速度加快了不少。
“你可别说你正在睡觉啊,旷永烨。否则我要是死在这了,十八年后准得来找你报仇不可!”
袁甄琪咒骂一声,领着士卒继续往深处挺进。
……
时间回退至袁甄琪等人劫营前,旷永烨与张德胜两人瞧时间已经接近半夜了,便秘密将村中所有士卒佣兵都集结在了村中央。为了防止有贪生怕死之辈投降告密,他们白天一直瞒着,直到现在,才将计划尽数告诉底下的士兵。
“弟兄们!”张德胜大声喊道:“出征至此,我们人手已折去了三分之一,现在又被困在此村中,苦等救援不至,我们只能靠自己突围了!”
底下众人鸦雀无声,但人人都很清楚,他们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我和旷团长商量好了,南边义军形势薄弱,我们往南突围,杀出一条血路,然后火速赶往……”
“团长,将军!”就在这时,一声大喊打断了张德胜的讲话,众人转头望去,见负责警戒义军夜袭张冬蒙跌跌撞撞地奔来,兴高采烈地喊道:“西边!西边义军的营地烧起来了,我们的援军到了!”
闻听此言,底下士兵中有不少人欢呼拍掌,也有些人暗自松了一口气,本来打算趁夜投了义军活命,幸亏自己晚了一步。
旷永烨与张德胜对视一眼,翻上了屋顶,往西城义军的营地望去。
他们见义军营地的后部烧了起来,火势呈扇形缓慢推进,然而却另有一条火龙笔直朝中间烧来,很是怪异。
“我明白了!”张德胜叫道:“来的人不多,所以火势推进缓慢,这条火龙定是他们抽了些精兵,前来接应我们的!”
“那还等什么!赶紧冲啊!”
旷永烨跳下屋顶,对一众士兵佣兵喊道:“弟兄们,我们的大部队来接应我们了!跟我冲!我们杀出去!想盼着义军大发慈悲留条性命的,就坐在地上别动!”
士兵们一听大部队来了,群情激奋,哪还有人想投降苟命,纷纷抽刀持盾,跟着旷永烨与张德胜一同从西边杀进了义军的营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