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台的提问如同炮弹一般重重砸在杨千山心上,他终于收敛起了那虚假的笑脸,阴沉着脸看着明台一言不发,目光炯炯,似乎要将眼前的这个小和尚看透一般。
“诶,对嘛,这个表情才符合你的气质啊,你不会不知道吧?刚才那个表情放在你的脸上是多么的没有说服力。既然你不说话,那就是默认茶里加得有聊咯?说说看,为什么,然后我再考虑要不要掀了你的屋子。”明台往椅子上一靠,挑着眉毛扬着脸,冲着脸色阴沉似水的杨千山说道。
杨千山没有动怒,反而是很认真的考虑着说辞,看来明台说的话对他还是有很大的威慑力的。
“不知二位能否将度牒拿出来让老夫过目?”思虑良久,杨千山似乎打定了主意,竟然对着明台拱了拱手,继而请求道。
明台不做声,从怀中拿出那两册度牒,抛给了这个老家伙。
杨千山接过度牒,眉头紧锁着,细细打量着度牒的颜色、外形和尺寸,没有发现异常。
当他确认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大字也是正品之后,眉头锁得更紧了。他用双手将度牒捧还,而后向着二人行了一礼,歉然道:“抱歉,二位上师,我不该对您二位的身份有所怀疑的。既然您们是唯识宗的弟子,敢问老佛他老人家与您们是什么关系?”
“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不问,这些你不会不知道的?老佛的事也是你能问的?既然我俩的身份没有问题,那么就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谁有功夫跟你在这磨牙?”明心不知道老佛是谁,但是杨千山突然间的恭敬还是让他颇为受用的,没想到自己的宗门在大元还能有这么大的面子。
至于明台突然的暴躁,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已经习惯了。他更为担心的是杨千山会不会恼羞成怒地掀桌子,这一壶好茶可不要浪费了。
还好,唯识宗的面子够大,杨千山听了明台的话竟然认同地点了点头,而后还向明台道歉:“是我的错,老佛的事确实不是我能过问的。既然您们出身于唯识宗,那么这件事就可以放心地对您二人坦白了,说起来,大元和唯识宗也算是同出一源呢。不过这件事还请您二位不要对外宣扬,因为…这关乎到大元的生死存亡。”话音最后,是凝重的金属感。
“说应该是不会乱说的,这点我可以保证。不过话不能乱说,你大元什么时候能跟我唯识宗相提并论了?而且,就算是同出一源,我该收的好处费也不会少一分的,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想套路我,门都没有。”明台翘着二郎腿翻着白眼,“话说,你要求我们的事不会是治病吧?进来的时候就闻到老大一股药味了。”
杨千山吃惊地站了起来,带倒了椅子,打翻了桌上的茶盏,他吃吃地指着明台,却说不出话来。
明心惋惜地看着流了一地的茶,心痛不已,不过,还好茶壶没倒…明心望着茶壶,庆幸地想着。
这时,一只手在明心悲愤的目光中把茶壶提溜了起来,死命地灌着茶水,直到再也控不出一滴茶水之后,才重重地把茶壶放在桌上,红着眼睛盯着明台,一字一句地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笑死个人,你们好歹在院子中种点花掩盖一下药味好吧?院子中全是不开花不结果只长叶子的植物,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这也就算了,你们怎么能吝啬到布置个房间布置的得这么简陋的?这么寒酸的房间是你城主府应该有的?用点心好吧,要不是有好处拿,真想现在就收拾你们一顿。真是气死人了,还好没有其他人找到这里来,不然啊,你要救的这个人早就死透了,还能等着我来救他?”
明台怒其不争,破口大骂着,杨千山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只能在他的话语下唯唯诺诺,一脸惭愧之色,而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吃吃地道:“上师,您们虽然是第一批知道内幕的人,可是在您来之前还有四批的人来过这个房间,您说…您说他们会不会也猜测到了?”
“他们喝你这个加了料的茶了吗?”明台扶额问道。
“喝了,不过…这个茶中其实只是加了点迷神散而已,能让喝下茶水的人忘掉这段记忆而已,应该没问题吧?”杨千山小心地询问着,明显底气不足。
“唉…赶紧带我见人吧,我看能不能治好。能治好算你命大,治不好算你活该,不过无论如何,最迟三日之后你得把那个人带走,这里,肯定会被异族袭击的。有你这种忠心耿耿却又其蠢无比的手下,真替那个人感到悲哀。”明台怒其不争,最后一句是对杨千山说的,让他听得老脸一红,不敢作声。
杨千山拱手称是,从怀中摸出一块青中带黄的令牌,而后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上去,血液逐渐渗透到令牌之内,而后令牌从他的手上漂浮起来,整个房间开始闪现出淡金色的电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