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狼士见他是要救人,立马手指一松,成千上百的箭矢就朝他射去。但是,这些箭矢比起西山骑士团蜂鸟营的蜂鸣箭阵,相差甚远。因此,纳兰初见单是右掌一吸一推,所有的箭矢便倒戈相向了。
大批苍狼士瞬间就中箭,倒下了一片。
赵蝉见他是要救人,脚下一跺,那根埋入地下半截的红香立马腾空而起,他手指一弹,那根红香便如同一根箭矢似的,将那两条飞入营地的长绳一起钉死在了一根黑铁木上。
宋王世子还以为阻止了纳兰初见的救人计划,没料到,另一边更为激烈的战局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七狼帅抓住朱罗的尾巴,将它狠狠地砸到了西墙上。七狼帅见纳兰初见的举动,一时间就没有盯紧两尾猫。
所以朱罗一落地,便两尾一卷,跳出西墙,带走了陆章台和崔白发。这才是纳兰初见和陆章台两人的整个救人计划。
当崔白发遇袭之际,纳兰初见和陆章台已经躲在崔白发的身后,背着七狼帅和宋王世子,彼此在掌心中写字交流,暗中商议下了此计:长绳救人吸引两位狼帅的注意力,为的是掩人耳目,好让朱罗找准时机救人。
虽然七狼帅的气功比朱罗要强上一些,但是即使是他,也很难追上此刻已经跳出西墙外的两尾猫了。而纳兰初见那边更是容易,他已经身在营地之外,直接翻身上马,纵马而去。
晚上子时,三人逃到了山顶地带。各个下山的路口皆已经被苍狼士把守住了。他们在山上寻了一个山洞,里面有三间石室,恰好容三人借宿。
月亮的光从顶上洒落,一团篝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纳兰初见他们三个围在火边,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之后,纳兰初见有些担心崔白发的伤势,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二长老,弟子助你疗伤可好?”
“不必了,本座的旧伤已经复发,神仙难治。”崔白发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此刻脸色如雪,嘴边还挂着一道血丝。
纳兰初见和陆章台还以为他能震退宋王世子,不至于伤重至此,听闻此言,便知他已经命不久矣,吃惊之余,更多的是伤心。
崔白发一见两人的脸色,便已经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却是慈祥一笑:“你们两个小娃,不必为本座感到难过。那晚你们去三楼观书,赢下赌约,本座便知道是你们两个了。毕竟北院弟子中修炼到第十二经的仅有一人,而陆四姑娘常来观书,我也熟了。如今,本座弥留之际,身边还是你们,看来,我们的缘分不错。”
“二长老,我们还是想办法治好你的伤,再晚些可就不成了。”陆章台忧心忡忡。
崔白发摆摆手,他心知肚明自己再难活命,索性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坦然一笑:“本座早已是该死之人,却苟活至如今,已经知足了。眼下,本座仅有一件心愿未了。”
“请问二长老,有何心愿?在下定然竭尽全力。”纳兰初见立马道。
崔白发看了一眼纳兰初见,又转头看着陆章台,笑道:“此事,陆四姑娘才是最佳人选?”
“我?”陆章台左手抱着朱罗,右手吃惊地指着自己的鼻尖。
崔白发点了一下头:“不错。其实,本座从你进入藏书楼的第一天,便已经知晓了你是天命阴寒之体,只是身怀此体格者,因为浑身一股阴寒之气,导致体弱多病,无法习武,更有早夭之劫数。但是,近来本座观你抬手举足之间,阴气更浓,体内已经萌生了一道元气。由此,本座便知你们也许已经在藏书楼上找到了解决之法。”
“二长老所言不错,弟子在《镜花水月录》上找到了明日丸的丹方,这才使得陆姑娘踏入武道,她现在已经是一名真正的下品武士了。”纳兰初见看了一下陆章台,微微一笑。
陆章台却是想到了不解之处:“可是,小女子踏入武道,和二长老的心愿有何联系呢?”
“天命阴寒之体,最适合修炼本座的折梅掌了。本座即将离世,至今却无传人,不愿将这一门天阶气功带入黄土,使它从此人间绝迹。本座欲传我衣钵,不知陆姑娘,可否愿意?”崔白发怔怔地凝视着陆章台,生怕她说出一个“不”字来。
陆章台脸上露出喜色,看了纳兰初见一眼,见到那一袭紫衣捣鼓似的冲她点头,便开心道:“二长老若是不嫌弟子资质愚钝,弟子当然愿意。”
“既是如此,陆姑娘还叫‘二长老’?”崔白发眼睛里都已经笑出了泪花。
陆章台连忙跪拜在地:“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