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纳兰初见左思右想,觉得陆章台在西山伯府中还是很安全的。何况,以她如今堪比二阶人宗的综合实力,再加上同样强悍的朱罗,在西山伯府之中,除了陆知章,根本无人对她构成威胁。
可惜,事情却有些出乎意料。
十二月初六,纳兰初见和欧阳明月刚用过了早饭。
欧阳明月经过瑶台山一行,颇有感悟,又想在春闱一战中,金榜题名,于是选择了闭关苦修,三个月内不许他人打扰。
纳兰初见对于此事自然是喜闻乐见。
午时,他一个人在书房之中观书。福记拿着一份契约,带着香兰,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急的满头大汗:“公子,陆四姑娘有麻烦了。”
“怎么了?”纳兰初见立马放下了手中的书籍,起身走上前来。
香兰哭道:“纳兰公子,陆伯开了祠堂,要将四姑娘革除族谱,逐出陆府。”
“这是为何?即使陆伯不满阿台,怎会突然下此决心呢?”
“陆伯说,四姑娘狠辣无情,为了一己之私,杀害宋王世子殿下,如此薄情寡义之人,西山伯府已经容不下她了。”香兰说着,已经泪流满面。
这时,一身黄铜锁子甲的地虎大步进来了,粗声粗气地道:“这定然是宋王暗中施压,逼迫陆伯将陆姑娘逐出伯爵府,届时,陆姑娘失去了伯爵府的庇护,必然落入宋王的陷阱中。”
“虎叔说的不错。”纳兰初见还勉强保持着一份镇定:“香兰,阿台此刻怎么样了?”
“四姑娘说,她早已不想住在人情寡淡的西山伯府了,搬出来也好,只是,四姑娘似乎要求陆伯交出什么胭脂甲来,她才肯走。但是陆伯说什么契约被烧毁了,四姑娘只是一面之词,所以并不交出胭脂甲。四姑娘早已料到局面如此,便让我偷偷逃出陆府,将姑娘手中的契约交给公子。”
“契约呢?”
纳兰初见刚问完,福记连忙将手中的契约递了上去。纳兰初见立马展开一看,白纸血字:
兄长陆伯明鉴,弟寻药遇险,今有小女阿台年幼,孤苦无依。弟虽与青楼女子私定终生,为府上蒙羞,但是父亲生前,虽有不满,却无责怪,显然是默许了。如今,弟甘愿交出祖上世代相传之胭脂甲,请求兄长收留阿台,让她读书识字,在她成人之后,相上一户寻常安稳的人家便是。
弟字。
片刻后,香兰瞧纳兰初见慢慢将契约折了起来,忽然想起临行时,陆章台对她的嘱咐,又道:“纳兰公子,四姑娘说,此契约一式两份,陆伯已经故意烧毁了他手里的那一份,若是这一份也不小心丢失,则再也拿不回胭脂甲了。”
“在下知道其中厉害。”纳兰初见点了点头,将契约放入怀中,转头对地虎道:“虎叔,率领三百黄金甲,我们即刻赶往西山伯府。”
地虎听了纳兰初见的吩咐,立马大步走了出去。
两刻钟之后,伯爵府祠堂之中,陆章台正抱着朱罗,跪在无数的牌位之前。陆知章一脸铁青,给陆金玉使了一个眼色,想让他下令西山骑士团,强行将那一袭狐裘轰出府去。
就在这时,小厮禀报:“爵爷,纳兰公子前来拜访。”
“哼。”陆知章不知道香兰报信,没想到纳兰初见来得这么快,眼睛阴冷一转,道:“就说本爵感染了风寒,不便见客。”
“是吗?在下看陆伯气色红润,不像是得了病呀!”话音还未落下,纳兰初见和地虎同时从屋顶上飞身下来。
陆知章简直怒发冲冠:“纳兰公子,擅闯伯爵府,可是死罪!”
“在下见西山骑士团在府中集结,还以为伯府之中来了刺客,便急忙进来了。幸好,地虎营三百黄金甲还在西山伯府之外。”纳兰初见慢慢走到了陆章台的身边,将她搀扶了起来。
陆知章自然听出了纳兰初见用黄金甲威胁自己,冷声道:“本爵家事,纳兰公子也要参合吗?”
“在下本不该卷入,但是陆伯难道不知,阿台与我师出同门吗?”纳兰初见一步步逼近陆知章:“更何况,陆伯已将阿台赶出陆家。只不过,陆伯既然还未替阿台找到一户平常人家,便算违约了,还请陆伯将胭脂甲还给阿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