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怕吃人肉，只是你接受不了吃掉他带来的后果，你怕被批判，被嘲讽，被指责。但是如果你仔细想想，如果是你的敌人，那有什么尊重他的必要？就像是捕猎关系一样，你杀掉他，吃掉他，有什么不对吗？野兽都有同类互食，你担心什么？”

“就像现在，我们面前摆着同一盘肉，我敢吃下去而你不敢，所以我能活下去，能比你活得更久，而你就只能眼看着别人进食，自己在角落里饿死。带着自己满腔的悲冤和愁苦，饮恨等死。”

“如果你连吃肉的胆子都没有，那还怎么去猎杀那些本就食肉的恶魔呢？”

“你觉得呢？”

阿修罗说着说着，站起身来，居高临下，那双冷漠的双瞳里投下的，是不容置疑的意味。

说完，他转过身，再没看白暮一眼，便离开了这牢狱。

白暮盯着面前的两盘血肉，沉默着，拷问着自我。脑海中，阿修罗的话语还在盘旋，像无数把刀剑，一次次刺在自己的心头。

“他敢吃，他能吃，我为什么不能？”最终，他问了自己这样一个问题。

“对，没错，这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既然上天没觉得吃人是错误的，既然人肉本来就是能吃的，那我为什么不吃？”

“如果说变成一个食肉的怪物，才能有和那凶残的恶魔对抗的资本的话，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凭什么不吃？为什么不吃？

如果要变成怪物，如果说这算是沉沦，那好，那就让我沉入地狱的最深处，变成最凶暴的恶兽，变成真正的食骸之饕。

他睁开眼，伸出手，张开口。

他最终还是选择食肉。

……

……

牢狱外，阿修罗透过神念，看着疯狂啃食着两盘血肉的白暮，嘴角掀起了诡异的微笑。

身边的梵砂罗为他递过了一张洁白的手绢，阿修罗接过来，优雅地将唇角的血全部擦净。

“生肉的味道确实是难吃，尤其是那根剃毛处理干净的猴子的指头。”阿修罗淡笑着说道，双眸里却是一片冰冷，漆黑的眸子像是无边夜色，更想无边夜色下的黑海，看不透，望不穿。

他摊开手帕，上面正静静地躺着一滩嚼烂的血肉。

“虽然吃的是猿猴的指头，但还是恶心。回去还要好好漱个口。”阿修罗自言自语着，“果然，吃人这种事情，还是太恶心了，我可干不出来。”

他的笑容越发明媚，却也越发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