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极空咬着牙爬起来,试着用袖口擦干净脸上的尘土,但碰着有点痛,他压制着心中的怒气。只是受点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清楚的记得答应过师父不欺负别人。
“今天是大师兄第一次带我下山,我们是替师父买鱼回去做饭的,”小少年委屈的对农夫说,“我没有偷东西,是……”他欲言又止,不想胡乱的指控别人。
农夫也是明白人,虽说被晨极空的样貌吓到了,但他依然能分辨出是非,陈清龙是什么样的人他自然是清楚的,教出来的徒弟又怎么可能做坏事呢。
晨极空搜寻了一下身后,他赶紧捡起装鱼的袋子,两条雅鱼还抖跳了两下,他又准备捡起散掉的青菜,师父还在家等着他回去呢。
三个男孩都急眼了,虽然被晨极空震飞了,但他们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如果农夫相信了他,那偷瓜的肯定就是他们三人了,这种责任他们可不想承担。
戴帽男孩跑向晨极空一把就将他推倒了,“臭小鬼,还敢狡辩。”男孩骑到了晨极空倒地的身上,其他两个男孩也过来帮忙。
“听说山上住着的都是些没有爹娘的野孩子,你就是他们中的一个吧!”戴帽男孩气急败坏的扯着晨极空的衣领,挣扎中隐藏在衣领里的那条串有指骨的绳子被扯了出来,“从小就缺爱,也没什么教养,肯定是因为长得像怪物才被抛弃的。”突然,绳子被扯断了,那根指骨掉到了地上。
农夫想要上前阻止,但他却害怕了,不是怕那三个坏小子。
晨极空的眼睛变了,他深黑无光的瞳孔压缩成了尖扁的形状,周围也逐渐显现出了金黄的颜色,他的牙也开始变尖变长,指甲也变锋利了。
三个男孩发现之时已经晚了,他们再次被晨极空弹开,“怪…果然是怪物!”三人仓惶的想要跑开,两个偏瘦的男孩被晨极空追上用利爪划破了后背,疼痛使他们倒地之后不停的喊叫。晨极空慎人的眼瞳又锁定了戴帽的男孩,男孩已经瑟瑟发抖,脚下打滑起来。
极远快步的狂奔而来,他大老远就发现了晨极空的不对劲,“极空你这是怎么了?”他挡在了戴帽男孩前面,当他看到飞跳过来的晨极空那难以置信的眼睛时,已经措手不及了。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极远被晨极空左手背击中了左边肋骨,整个人被甩飞出去,撞在了四五米开外的榕树跟下。
戴帽男孩奋力爬起,想要转身逃跑,却被晨极空跳到了后肩上,他的左肩和头被掰开,锋利的指甲掐进了他的肉里,他大叫起来,但还没结束,晨极空张开了尖利的牙口,愤怒的咬在他的肩头上,鲜血爆射出来,他的锁骨被咬断了,凄惨的喊叫声惊动了远处山林里的飞鸟。
一只满是褶皱的枯手掌心轻压在戴帽男孩的左前胸上,只感觉一股气从掌心灌入了男孩体内,然后由内而外震出一个气场,地面的尘土石子被扬飞起来,晨极空也被震飞了,他翻了个跟头狠狠的摔趴在地上。
戴帽男孩已休克过去,陈清龙收回招式,扶着他平躺下地面。“师…师父。”极远勉强喊出声来,他嘴角有鲜血留下,右手扶着左肋艰难的走了两步。
陈清龙表情凝重,看了看其他两个倒地的男孩和害怕到瘫坐地上的农夫,他走向趴倒在地的晨极空,伸手欲将他颤抖的身体抱起,“孩子别怕,有师父在……”
没想到的是,晨极空眼睛一睁,两手抓住了陈清龙的左臂,尖牙一张开就朝小臂咬了下去,‘嘎吱’一声,接着他往后一跳,脖子一甩,竟撕碎了陈清龙的小臂,连同扯烂了手臂上的衣服。
疼痛感还没有那么快传到大脑,但陈清龙的瞳孔却放大到了极致,脸上溅满了自己的血,在场看到了这一幕的所有人都惊傻了。
陈清龙迅速扯下腰间的布带,用牙咬住一头,然后使劲绑紧了左臂,“孩子,”他冲四五米外还咬住那条断臂的晨极空颤巍的说道,“难道你连师父都不认识了吗?”
晨极空松掉了断臂,嘴上满是鲜血,现在他已经完全丧失了心智。只见他伏地起跳,甩出了利爪袭向陈清龙,陈清龙侧身闪过,脚下顺势划出了一个太极圈,晨极空滚落地面,缓冲停止后又立马回头再次起跳。
陈清龙两脚弓步稳扎,右手抬于胸前,地上的石子尘土升腾而起,“醒世!”他的掌心随着吼声击中了晨极空的胸膛。
小少年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他的牙齿和指甲变回了原样,身体渐渐没有了力气。他开始落下来,陈清龙迅速的收回招式,单手将他抱入怀着,“孩子,我们回家去。”此时,陈清龙脸色惨白,嘴唇干裂,眼睛空洞无神。
“师父,你……”极远顾不得伤痛跑了过来,他看着师徒两踌躇着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极远,”陈清龙吩咐他,“替为师善后一下。”说完他抬腿朝山脚走去。极远两眼懊悔的看着陈清龙怀抱晨极空离去,鲜血从他左臂撕裂的袖口不停的滴到地面,但他的步伐却异常的稳当。
………………
当晨极空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阳光暖洋洋的从窗户洒进来,房间虽然有点小,但整洁干净。窗边的实木长桌上摆有几个青瓷小碟子,碟中有像花瓣一样漂亮的海棠酥、撒满了黑芝麻的脆皮桃酥、雪白甜香的珍珠丸还有一碗飘着淡淡香气的绿豆汤,另外还有一根串着一节指骨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