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贵妃瞠目结舌,一忽儿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尾,燕妃挖了个坑,把她给埋了,她根本无力解释,这十几年她们虽然暗暗较劲,但也不可能在台面上弄得这般难看,想来是她儿子如今入太常寺将燕妃刺激到了,想一出这样的损招。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谁也捞不到好处。
她攥紧手隐忍着将这口气吞下,元空回宫已是出乎她意料,再要跟燕妃争,最终得利的就是他,她得按捺住,回头再计较。
她朝萧笙祁瞥过,萧笙祁原本还想辩解,这时也顺她意思默不作声。
明弘帝眼看着他们不说话,那股气倒像是从中间被掐断,他指了指林贵妃,又指了指燕妃,阴声道,“再叫朕发现有下次,朕饶不了你们”
两人瑟瑟发抖,皆老实称是。
“都给朕回去禁足,”明弘帝烦腻的挥手。
两个女人互相冷冷对看,片晌各自退出暖阁。
明弘帝被这一阵闹得精疲力尽,也没心思再和元空纠结什么告文,对他道,“晚了,告文先放这里吧,等朕空了再看。”
元空向他行一礼,拿起告文放案桌旁,便准备带着温水水离开。
明弘帝看他神色漠然,没来由的想到话,“你都二十二了,老二和老三十四五岁身边就有人服侍,若不然,朕赐个把人给你。”
温水水立时汗毛竖起,果然来了,元空逃不过。
元空竖起手掌合十,“贫僧有手有脚,不需要人服侍。”
明弘帝才消的气又从心坎儿里冒出,他一翻身躺倒,“滚出去。”
元空立马出了暖阁,温水水跟在他后头暂时松懈。
入夜宫里安静,他们出了寝殿往西边行道,就见不着什么人了,不过偶尔能看见禁军路过,等行道走到头,禁军和宫人几乎就见不着人影,间或能听到寒鸦怪叫。
元空走在前头,肩背挺阔,即使在深夜里,也能给人带来安全感。
温水水踮着脚趴到他背上,他当即停住,微俯身任她伏上背,他背起人轻声问道,“走不动了”
温水水撒娇道,“陛下想给你女人,我不高
兴。”
元空浅笑一声,驮着她慢慢走,“他左右不了我。”
温水水凑近一点,侧脸靠着他的颈抱怨,“今天那个宫女跑进来骂我。”
元空目色愈冷。
温水水瞧他脸发沉,又得意道,“我打了她一顿,还告诉她我是三殿下派来的,让他们窝里斗。”
元空听着生笑,“聪慧。”
温水水摇摇头,被他背进了殿内。
屋里冷的没法站,火炉熄灭了,火墙隐隐散着寒气,温水水下地就往他臂弯里躲。
元空放她坐到一条腿上,单臂环着她,剩一只手拿出火折子吹燃重新生火。
温水水看他熟练的做着事,发愁道,“宫里真的看人下菜,咱们冻成这样,也不见人来送东西。”
炉子燃着,屋里开始亮堂,元空笑笑道,“不说他们。”
温水水呢喃着,“那个燕妃瞧着是个好的,可背地着实不正派,怨不得是丫鬟爬上来的,尽指使人做些爬床的勾当,三殿下那会儿要你去她殿里,估摸着也是给你塞人。”
元空低头笑看她,“不要说些脏话。”
温水水红着脸反驳,“我说的是事实。”
元空微微皱眉,“他们做他们的,自有他们的苦受,你莫把这些不好的事情挂嘴上。”
温水水偏头,很不赞同道,“你如今进宫,佛门的规矩自然是好,但宫里多的是恶鬼,你今日难道还看不出来,他们都巴不得你有事,你的良善在这里没有用,老天爷不会惩罚他们,只有还击才行。”
元空淡淡道,“为非作歹,我自然会找证据将他们绳之于法。”
温水水泄气,“你就是笨蛋。”
元空抿笑过,手指覆在她腰边,道,“去里头把衣裳换了。”
温水水忸怩的摇头,“缠的疼。”
元空放下柴火,碰碰她的腮边,“先进去,我过会给你按摩。”
温水水眼底盈出水,揪着他的袈裟不想让他脱,“你跟我一起进来。”
元空扒开她的细手,将她拨到旁边,先褪掉袈裟,自顾拿起大袖衫才弯腰下来将她抱起。
温水水急促的挠他耳朵,人还没跳下地,就被他揪进
了内室。
片晌衣衫松散,元空揣着她进被里,伸手为她推拿揉捏,她一身劲都叫他给打没了,昏头昏脑的呜咽,他做着极燥热香艳的事,脑子是清明的,可身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只念着要把瘀青去掉,自己煎熬却无从摆脱。
待的温水水颤颤巍巍往柜子旁爬,他空另只手把人拖回来,她含着泪扭头看他,很快又垂下脸,“不行的”
元空眼眸深黑,“还疼么”
温水水悄声嗯着,旋即又轻轻摇头,“好一点了,想睡觉。”
元空僵直。
她眼泪滴出来,颊边濡湿,羞羞的往他怀中依。
元空伸一指揩去泪,卷起被褥将她带入黑暗中。
未过半柱香,屋外听到人声,元空急忙退身下床。
温水水陷在床褥里殷殷望着他,探一只润粉手腕出来没多大力的拉着他。
那手腕上还戴着碧玺,衬的她肌肤愈加细腻。
元空单膝跪过来,扶着她的脑袋枕到枕头上,柔声道,“好像来人了,我去看看。”
温水水瘪嘴,“你去洗洗。”
元空弯眼说好,轻手拍了拍她,直看她微微闭眸才转进浴室稍作更洗。
浴室里的水冰冷,他洗出来一身寒气,瞧没什么不妥,便走到出去,到阁门边开了门。
外头候着不少太监宫女,都在殿内打扫,周免指挥着他们。
元空走到周免身旁,周免一见着他,便被他这身冷气冻的后退一步,“大殿下这是才从冰窖里出来吧,都能冻死人。”
那些宫人往殿内搬器具摆设,元空瞧着问道,“周施主,他们这是做什么”
周免甩了甩浮尘,弓着腰道,“陛下晓得这里没人,特叫奴才给您送些能干活的,眼瞅着您老实,他特意跟奴才提了,不经您允许,不让这些奴才进您房门。”
说完他还偷偷瞄元空,没在他脸上看出感动,心下可惜明弘帝这示好打了水漂。
元空道,“贫僧一个人习惯了。”
周免咳一声,“大殿下不懂事,陛下的话断没有收回的道理,这福气您收着就是,又不会让您少根汗毛。”
元空没表情的奥
声,反身栓了门。
周免啧啧摇首,这就是块石头,陛下都如此对他,他还能无动于衷,还真有不看重权势的呆子。
元空盘膝坐到窗边,静听着外头叮咚巴拉声,心下惶惶,温水水就躺在他床上,这些人只要有一个进来,他们的秘密就藏不住,这里终究不能久待。
两宫妃子禁足,原本是不能出来晃荡,但娘家有人来,自也能接见。
林月妍便在几天后入宫见林贵妃,恰时明弘帝能起身,元空陪他在殿外晒太阳,温水水就站在门口,瞧他们父子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互呛,竟颇有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