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里，清羽揽着丽雅。看时，丽雅已经熟睡。脸上有泪痕，深深浅浅。像雨后的路面，一道一道。亮亮的，泛着光，有一种忧伤覆盖在丽雅的脸颊上。似凝固了的秋霜，一抹白。

微风吹来，飘着花香，淡淡的不多不少。似酒，熏红了脸。微饮人已醉，暗香随风来。

清羽将目光投向丽雅的额头，微蹙着眉毛。那里有一朵桃花盛开，清羽却不想看。选择了回避，不怎么痛苦的事，却让人心烦。与自己有关的事情，好坏都会让人不舒服。每每想起，脑子里都会有一个声音，要是那时那样就好了。

愧疚会被放大，不是因为时间的长短，而是自己有一天的觉悟。明白了什么，如果又仅是某些方面，就成了执念。心心念念，虽不曾说，却也不愿再想了。别人若提起，也是早早就走了。心路是一个历程，不曾有时，不曾想。

尽管丽雅觉得没什么，但那里毕竟有记忆，有陈年的往事。没什么又是什么呢？清羽有一种自问的感叹。心里一紧，莫名的疼。周遭静静的，思绪又回到了雨中的那天。

清羽的眼泪很烫，有热量向外升腾，一股一股。一瞬间的事情，却已经有了几百股。清羽的血液沸腾了，到了一个临界值。面色如血，头发似乎在雨水中根根竖起。宽松的青衣耸拉着，雨水在上面不住的砸着。一下一下的猛砸着，要把清羽撕裂在雨水之中。然而清羽反倒愈发亢奋。举手投足间仿佛天神降临，有毁天灭地之势，席卷天下之威。来吧，猛烈的来吧，区区雨水能耐我何？雨水又是猛烈的砸向他的全身，哗啦啦，呼啦啦，清羽巍然不动。

清羽攥紧了拳头，豪迈的大笑，颤颤的大笑淅淅沥沥。像沉重的钟声响起，当当当。钟声之间，冰冷的雨水彻底的黯然失色了，这片小小的天地，清羽俨然已经成了主宰。清羽挟灭苍穹之念，时间陡然凝固，空间已成乱流。天地之间仿佛一刹那强光忽现，这强光尽往西北而去。去震碎那傲立万年的蛮荒殿。

“何人安敢如此？”一个苍老的声音骤然响起，山河震动，日月变色，万兽尽奔。老人大怒之下手中一道紫光强势发出，雷霆万钧。紫光与那强光瞬间相撞，轰轰轰，刺啦刺啦，杂乱的声音不停发出。威力减小，但仍挡不住这片天空瞬间昏暗，天地异色。

“速查此人。”老人余怒不减，拂袖而去。

殿上几人欣然领命，彼此之间默契点头招呼，瞬间不见。

清羽大笑而动，雄浑的气势已成，无畏艰险。步伐有力，北固山都在颤抖。清羽急速奔向小溪。小溪水流上升，滚滚向前奔去。清羽青衣不脱，用手拂面擦拭眼睛上的雨水。呼吸间纵身跃进凶险的小溪。清羽一跃的同时只有一个想法，找到那个女孩子后，然后跟她用俏皮的话说一声：“山路崎岖，又下着雨，姑娘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可得三思了。”

溪水狂奔着流向远方，势大力沉，不可阻挡。清羽似一条很大的鱼，在小溪里驰骋，风驰电掣，沓如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