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诚想起这两天的经历,便忍不住得意:“小七真是我们的福星。虽然我说有了小七,咱们就能吃香喝辣,但没想到会这么快,真就得了彩头。”
“你们说,小七怎么懂那么多东西的?”陈青禾一贯八卦。
冷幻林打击他:“你,知道的太多了。”
庄承哉接口:“他还问我,为什么我们这么相信他?”
“他挺好的啊。”乔婉儿很干脆地回答,“开朗一些的话,就更好了。”
沈中元心道:我也很开朗……
一群人在一边笑闹,洛星北却没受影响。
他跪在父母的坟前,希望找到一点慰籍。
阿婆叉的前来是有原因的,现在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找到的线索后面隐藏的黑影到底有多庞大,根本还看不清楚。
他拷问自己,是否因为视为切肤之痛的父母血仇,在别人眼中只是蝼蚁生灭般不值一提,才让自己无助而萧索?自己是不是在这样的阴谋下,丧失了面对的勇气?自己到底需要做到哪一步,才能让父母得到安息?
除了他自己,没人对南湾村的消失感到意外和痛心,没人想要深究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
阮华茂说出仙人高高在上的时候,没人反对;豪门践踏百姓的时候,没人厌恶;就连紫云门这样不受待见的游侠儿,也对享受百姓的生产和供奉安之若素。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猎户,在失去父母亲友的没顶剧痛中,只想报仇了账。他不是圣人,没想过消灭奴性,反抗压迫;他也不是英雄,没能力带着一群凡人和仙人、和上天斗争。
他最初的梦想,只不过是安安稳稳地生活,不求豪奢,不要权重,温饱、开心足矣,然而这些一点点离他远去,他伸手去抓,却怎么也抓不住。
他环顾四周,没人理解他的孤独;细心观察,只看到理所当然的麻木。
众人皆醉我独醒,举世皆浊我独清。
若不是梦里的记忆融合,若不是屈原、陈胜、陶渊明、鲁迅,若不是玻利瓦尔、林肯、甘地、马丁路德金,他也不会知道更好的社会是什么样子。
领先半步是天才,超前一步是疯子。
若他站出来,向所有人疾呼人人生而平等,甚至消灭私有制,消灭阶级、实现人类自我解放,估计所有人都会蜂拥而来,将他打倒在地,再踏上一万只脚;或者当他是个妖言惑众的疯子,点燃火刑柱将他消灭。
他能做的,只有冷眼观察。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
有些不甘心呢。
或者……也可以做一点小小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