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慢了一步,等赶到那间以前快被烧殆尽的屋子,庄朝隐第一眼便看见了被打开的陶罐,那是用来装枯滥子的。之所以放在这间屋子,就是为了防止看不见的娘误食。
老妇人已经瘫坐在地上,本就看不见的双眼更抹上了一层死气。
“娘…”扑通跪下,庄朝隐抱起了老妇人。“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
“别哭,小隐。”老妇人双手颤抖地捧着他的脸,在她心里,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儿子。
“还有救,我先冰封住奶奶全身气血,再送到学院,请李副院长出手应该会没事。”郑立梁与历映月赶到,明白了一切。
“谢谢你,不用了。我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这次就真的解脱了,再也不会连累小隐了。”
“娘,不要丢下孩儿。”
终于,最后的防线已垮,庄朝隐泪如雨下。
“娘又怎么舍得你呢?可是小隐啊,你好糊涂,斥候是人人敬仰的身份,你怎么就犯傻呢?学院以德报怨,咋们是不也要有个交代?就让我的死为你的所作所为赎罪吧。”老妇人也是心疼万分,泣不成声。
“不,是孩儿的错,应该是孩儿去死。”
“我走了之后,你要好好的,好好的…”老妇人声音渐小,最终,垂下双手。
“娘…”
生离死别,郑立梁想起了父亲,还有孤苦的母亲。悲凉的气氛蔓延,谁又不起家人情?
历映月也无法自控,将头靠在他肩上,哭啼难当。
……
“你们走吧,我不怪你们。说到底,是我害死了娘。”
跪在娘的坟前已有一天一夜,庄朝隐双眼布满了血丝,面色却是苍白。
“庄队长,其实我来之前柳队长和我说过,只要确定那封手信是你给的,你就能复职。”郑立梁早就想告诉他了。当发现他也是性情中人,以前心里对他的那种厌恶荡然无存。
“我都已经退隐了,何来复职一说。并且我现在无法去面对同僚了。”
…“那前辈以后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