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知第一次庆幸两面宿傩曾经在她面前杀过一个怪物,在面对奈落身下堆积成怪物时,她忍住了没有尖叫出声。
那句美知让她想到了鬼蜘蛛,但等到她对上奈落嘲弄视线时,便知道了面前这个人只是在戏耍她而已。
他真不是鬼蜘蛛。
鬼蜘蛛不会用这样眼神看着她,他即使想要戏弄自己,也是带着独有嚣张,还有她能够感受到分寸,因为那是她哥哥,还有几分亲情在,但是面前这个人没有。
他身上是美知能够感受到冷漠和不在意,那不是人类眼神,是妖怪对人类嫌恶和高高在上。
但偏偏
为什么要和鬼蜘蛛长相有五分相似呢
即使知道面前这个人和鬼蜘蛛是完全不同个体,美知也无法控制地悲哀起来,在这样时代,他们似乎都没有选择余地了。
她和奈落正面对视着,两个人距离近到只要伸出手就能触碰得到,美知轻声喊了声哥哥,伸出手盖在了奈落眼睛上,似乎不愿意看到他顶着鬼蜘蛛相似面庞用这样神情望着自己。
奈落疑惑她在看到自己这幅样子时候没有吓到尖叫,甚至还有胆量触碰自己脸,或许是想看她做什么,奈落没有制止她动作,即使感觉到她另一只手贴在了自己光裸胸膛上,指尖在上面轻轻刮动也没有说什么。
一个人类而已,还能做出什么伤害自己事情吗
被绑在一旁里陶拼命挣扎着想要逃离,她巫女镰刀早已被甩在一旁,除了那双凸出圆眼珠能够表达出她惧意,从酒窖入口下来那群人没有得到警告贸然下来,人见伊春走在前头,手里已经抽出挎在腰间一把锋利长刀。
而等到他们人完全进来后,酒窖入口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像是粗壮树枝又有动物般搏动,有人发现不对劲想要跑出去,即使用刀在那奇怪树枝上划动也没有半点作用,只留有一道道泛白刀痕停留了几秒,最后又什么都没有了。
“妖怪”
“是妖怪啊放我出去”
相对于看到这一幕脸色发白人见承平,他父亲很明显经验更多,但在看到美知被绑到半空时,削薄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线。
他视线从美知转移到那一大堆分离出来肉块上,视线慢慢上移,即使奈落被美知捂住了眼睛,他在看到奈落那张和鬼蜘蛛五分相似脸后也不由得一怔。
鬼蜘蛛
不是已经死了吗
但是承平对鬼蜘蛛尤为陌生,在他年纪还小时候,只能从女强盗千春口中得到美知还有一个强盗兄长讯息,其他他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在看到父亲僵硬着身体时,人见承平不明所以地上前一步喊了声美知。
下一秒,人见伊春那稀薄父子亲情让他伸手拦住了承平,他声音透着一种难以言喻沉重,但到了最后又好像等到了结局一般轻快了起来,“承平,这不关你事,退后。”
但人见承平还以为父亲说是美知事情,心里强烈占有欲和多年以来对父亲仇怨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他抓住人见伊春手想要甩开,冷笑一声:“她不再是你夫人了,父亲。”
两个人争吵最后导致奈落注意力放在了那两个人身上,他被捂住了眼睛,但脸移动位置正好对着他们两个,美知也随着他动作往身后看去,当看到人见伊春急迫想要走近时,美知似乎能够感受到鬼蜘蛛逼到绝路时仇恨了。
如果没有他
如果没有人见伊春
她根本不会死,鬼蜘蛛也不会跳崖,会将身体献祭给了妖怪变成这副模样。
在这个世界,美知学会了仇恨这个词,她用人见伊春从未见过冷漠眼神居高临下地看过去,男人嘴里那一句美知好似受到了阻碍,看着她眼神柔软又深沉。
人见承平却张开双臂试图去将美知抢回来,他思想就像和小时候一样天真,奈落身体分支出其不意将青年拍到墙壁上,从他嘴里发出一声闷哼声,传递到了美知耳朵里,但除了那只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美知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人见伊春将刀持于身前,他还不知道奈落和鬼蜘蛛并非是同一人,叙旧般将人见承平不着痕迹地挡在自己身后:“鬼蜘蛛,你要对付是我,不是吗”
奈落并不吃激将法,他一部分身体变幻成树枝模样勒住了人见承平脖子,任由他挣扎着带到自己面前,为了能看到美知反应,他伸手抓住了美知放在他眼睛上手扣在掌心。
“心疼吗”
美知能听到树枝更加用力勒紧声响,人见承平双手拼尽全力地想将脖子上东西掰开,脸已经涨得通红,那曾是美知真心疼惜过孩子,她嘴唇上下碰了碰,最后又化为虚无。
或许只要她说什么,奈落就会和她对着干,那种恶劣玩弄心思她非常能够感受到。
人见伊春虽然对自己孩子没有过于关注,但也并不代表他会任由承平被鬼蜘蛛折磨而死去。
他挑衅般冲上前来在勒住承平那根树枝上用力一划,动作利落且漂亮,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有这个时间去欣赏了,奈落并没有阻止这一场救援,一副了然地姿态看着他被人见伊春抱住往后退,而在退后时候,奈落明显看到了人见伊春视线在美知身上停留了一会,但很快又消失了。
这里注定是一场死局,在身为妖怪拥有强大妖力奈落面前,这些所谓勋贵和武士不过是随意挥挥手就会死无全尸结局。
美知有些疑惑奈落到底想让她做什么,于是在他试图造成更多血腥场景之前问了出来。
回答她是一块被排出他体外巨大肉球,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在鼓动着,像是即将破蛹而出蝶,但那动静和生产出这个东西妖怪而言,怎么也不可能是那样美好事物,那一团肉球上布满着青紫色经脉,就像是创造出了一个毁天灭地怪物。
他将美知放了下来,推着她身体走向了那块肉球,美知还处于迷茫胆怯时候,肉球里动静终于停歇了下来。
美知回头看向奈落,不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奈落却笑了起来,让美知有不太好预感。
而在这时,人见伊春想要朝美知方向靠近时候,那个肉球破了一个洞,一只沾满粘液手伸了出来,接着是第二只。
苍白皮肤下手臂却尤为结实,那是属于男人手臂,紧接着是一个浑身光裸男人爬了出来,当他完全站起来时候,美知却愣住了。
那个人,没有脸。
但是从他头发和脸型,美知却觉得眼熟,下一秒,男人口气里充满了对这个世界无知:“这是哪里”
他抬起手臂想要看自己,但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却能清楚地感知到身边有人。
他粗鲁地扯过美知手臂凑到自己脸上仔细嗅了嗅,“女人”
美知却被他声音震惊到不能动弹,那是鬼蜘蛛声音,事情发生地太过突然,她失声般说不出话来。
“无双,”奈落突然低沉嗓音开口,“你叫无双。”
他话吸引了鬼蜘蛛注意,背后鬼蜘蛛纹路隐隐作痛,他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又没有别方式来判断到底哪些是正确,于是抓过美知,面对面质问道:“你又是谁”
奈落对现在发生场景愉悦极了,他在此之前无法对美知下手,于是将鬼蜘蛛那颗心排了出去,趁着他还没有认识到自己到底是谁之际,让他替自己这段时间被控制烦躁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