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把童凤和两名修女赶出去,将房门关上,听芳芳说话。
芳芳道:“我们都是被丢下,被抛弃的可怜人,是主教和圣女善良,将我们救到这里,给予我们活下去的希望和寄托。”
“外面的人,身份都很复杂。他们有的是商人,有的是土匪,有的是一些身份地位很高的人他们给教会钱和食物,教会就会回报给他们,他们需要的东西女人,男人,性”
“为了活下去,其实这也不是不可以的。只是他们太疯了,经常玩死人。或许在他们眼里,我们都不算是人,只是玩具或宠物,可以任他们肆无忌惮地损毁玩耍。”
芳芳闭上眼睛,道:“好了,我的朋友。你生病了,不要了解太多不好的事。你只要一直病下去就好了。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会放健康的人不要,跑来找病人的。因为有的病人犯起病来,太恶心,太麻烦了。”
沈容闻言,心想:这就是大家都生病了的原因吗
因为不想被外面的人看中,当成玩具玩死,所以就都生了病。
那么,这个病究竟是真的病,还是自我催眠的效果
沈容问道:“那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芳芳道:“因为蔻园和安娜。她们偷偷收了钱,放外面的人进入了这栋宿舍楼。这里的人都是病人,按理说是没人愿意来的。可是总有那么几个癖好特殊的人。”
沈容眼前世界变幻。
不知是因为还没有彻底从“我得了精神病”这个自我催眠中清醒过来,还是芳芳让她看见了幻象。
随芳芳的讲述,她看见了当时的场景。
“那天是我十八岁生日,主教和圣女特地为我庆祝了生日,给我准备了蛋糕。蛋糕真甜真好吃”
芳芳笑了几声,道:“我吃完蛋糕回到宿舍,遇见那四个人。他们把我带到杂物房里,我想我只要挺过去也许就没事了,可是太疼了我疼疼,就死了。”
“我死后,他们给了蔻园和安娜钱,并给教会捐了一笔款,要他们把杂物房改造成宿舍,说
这样可以多住几个病人。蔻园和安娜便在改造的时候买通工人把我塞进了墙里,我就在里面生活。”
芳芳语气很轻松,道:“他们把我藏起来,可是怕这种事说出去会丢脸吧。毕竟外面的人虽然会来玩,也会玩死人,但是从来不会碰这里的病人。连病人都不放过的人,会被他们那个圈里的人背地里骂变态吧。”
沈容蹙眉,沉声道:“他们全部都是变态。”
芳芳语调婉转地轻哼:“原本可不是变态吧。只是在这样的世界挣扎存活的过程中,变成了变态吧。”
沈容问道:“这样的世界这世界怎么了为什么你们一定要待在这里,而不是出去生活”
芳芳声音突然冷了下来:“你又来了,你是对这里很不满吗我劝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们从被救回来的那一刻起,活下来的每一天就都算是神的恩赐了。不要贪心,好好享受活的每一个今天,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它不愿意再和沈容说话了。
沈容蹙眉沉思:这个世界怎么了为什么他们都认为离开了这里就无法存活
这是教会对他们的洗脑和骗局,还是外面真的在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沈容思考了一会儿,道:“芳芳,我没有对教会不满。只是我不知道的事太多了。我连自己是怎么被带到这里的都不记得了。”
芳芳道:“不记得那你很幸运,好了,赶快睡吧。”
沈容本想用言灵。
然而当当当,十二钟声响起。
新的一天到来。
沈容不太想把今天的言灵机会用今天的一开始。
反正一时半会儿是无法离开这里的,她还有太多事情想要去调查。
有些问题就算从芳芳口里问到了答案,那答案没准儿也只是教会的洗脑。
不如留今天的言灵,在今天找个机会离开这里,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沈容打定主意,回床上睡觉。
花云卉和谢可佳因为一直听不懂沈容和尸体的对话,在她们对话的时候吃了药,默默地听完了全
程。
二人还是害怕芳芳,今晚便在同一张床上挤睡。
翌日清晨。
童凤把沈容叫走了。
她问道:“你吃药了吗”
沈容无视不断从身边飘过的鬼影,仿若内脏内壁般跳动的房间、满地流动的血液,镇定道:“吃了。”
童凤意味深长地看她,道:“你和芳芳关系很好”
沈容回答道:“还行。”
童凤带沈容来到一栋偏僻大楼,走到最末端的幽静房间,打开房门示意沈容进去,道:“主教让你在这里等他,他有一些关于芳芳的事想要问你。”
沈容站在门口看屋内。
屋内的家具都用防尘布盖。
中间有一个吊在房梁上的圆形物体,角落里还有一个大箱子。
房内一片灰暗,就像沈容待过的禁闭室。
一个个身穿和沈容同样式长裙的人影,分散靠在房间内的角落。
它们身材干瘦,头发散乱地遮住了脸,露出的双手痉挛似的半握住,像是鸡爪。
听到动静,闻声看向门口。
嗡嗡嗡嗡嗡嗡
苍蝇声又在耳边盘旋。
童凤见沈容不动,不耐烦地把沈容推进屋里:“给我进去吧你你很快就去陪你的那个朋友了”
沈容顺手把童凤一起带进屋。
童凤惊诧地瞪大眼睛。
下一秒,沈容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按在了墙上。
童凤奋力挣扎,手指甲在沈容手臂上抠出红痕,瞪眼道:“放开我你这个疯子你还想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沈容冷声道:“你再用你的手抓我,我就拧断你的手,再捏断你的脖子。”
童凤不信邪,恐吓道:“你再不放开我,我就把你赶出这里让你去外面独自生活”
咔嚓
沈容空出的手拧断了童凤的手。
断了的手晃荡垂在童凤的手腕上。
童凤愣了一瞬,随即发出凄厉惨叫。
沈容用童凤自己的裙摆堵住她的嘴,问道:“你刚刚说我马上就见到芳芳是什么意思你想杀我”
童凤挣扎发出“呜呜呜”声。
沈容掐她的手逐渐收紧,道:“蔻园和安娜干的事你
是不是都知道你现在想对我做什么让我在这儿等的到底是谁主教还是外面的人”
话音刚落,沈容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
她一把将童凤摔到角落里打晕,掀开防尘布,看到箱子里的东西,她嫌恶地抽了下嘴角,用防尘布遮住童凤和箱子。
脚步声逐渐靠近。
四名陌生男人的闲聊也传入沈容的耳中。
“你确定这次不会出事”
“不会又要我们额外掏笔钱给他们重新装修吧”
“那个老女人说这个病人长得很好看,而且是个精神病。她昨天才发过疯,说是玩死了也没事。就算没死,事后她个疯子说话,也没人会相信的。”
几人大笑起来,笑声和脚步声一同出现在放门口。
沈容一脸柔弱懵懂地望他们,眼里流露出害怕,不断后退道:“你们是谁主教呢”
这几个男人看上去年纪都不小了,用赤裸的目光将沈容从头到脚打量个遍。
“确实是漂亮。”
“要不是她穿这身裙子,我都不敢相信这个破地方养出这样的人。以前的人都瘦得干巴巴的,不像她嘿嘿嘿”
他们关上门,逐渐向沈容逼近。
从他们的对话,联系到之前芳芳提到的“四人”,沈容猜测:这四人应该就是害死芳芳的人。
这大概率不是巧合。
而是童凤故意的。
这说明童凤真的知道是谁害死了芳芳,没准儿当年的事她也有参与
沈容装出害怕的样子,不断后退。
身体撞到吊起的物体上,踩落防尘布,露出痕迹斑驳的吊床。
沈容惊恐地看看床,又看看四人,近乎祈求地道:“你们别过来”
四人笑轻哼,一言不发地向沈容靠近。
角落里那些鬼影虽然都被头发蒙脸,但沈容感觉到它们正在注视她。
它们发出“咯咯咯”看戏的笑。
沈容有些唏嘘:它们也是受害者吧
同为受害者,芳芳希望她一直病,这样就可以平安活下去。
而它们,竟是幸灾乐祸她即将可会经历和他们相同的“悲惨遭
遇”。
紧闭的房间里断断续续传出沈容恳求的“不要过来”。
过了一会儿,惨叫声齐声响起。
沈容一手五指化触须,分别缠住四人的脖子,穿过吊床的吊环,把四人吊起。
四人奋力挣扎惨叫。
然而这里是童凤特意找的僻静地方,根本没人会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一切。
角落里的鬼影惊愕地发出短促的音节。
四人惊恐地看手化成触须,从箱子里勾出皮鞭、口球和尼龙绳的沈容。
“你,你,你不是人”
“怪物怪物”
“救命救命啊来人啊”
沈容用尼龙绳把四人和晕倒的童凤绑在一起,把口球粗鲁地塞进他们嘴里,然后吊起。
她掂量掂量皮鞭,扯唇对他们露出个虚假的笑,而后皮鞭甩出了破空之声,打在他们身上。
啪啪啪啪
“我都说了。”
啪啪啪
“叫你们”
啪啪啪啪
“不要过来”
“你们不听,非要来。”
沈容每说一个字便抽他们一下。
她极用力,一鞭下去抽得他们皮开肉绽。
他们嘴里被塞东西喊不出话,只瞪大眼睛惊悚地看沈容,眼里流露出祈求。
沈容停手,晃了晃皮鞭,想到件事,对角落里的鬼影们道:“我要离开一会儿,你们别放他们下来,不然我回来连你们一起抽。”
鬼影们不惧怕皮鞭,但惧怕沈容的触须,缩在角落一动不动。
童凤被抽醒,黑白修女裙上被抽出一道道染血的痕迹。
她满眼是泪,眼神怨愤地发出“唔唔唔”声。
听那声调,似乎还在骂沈容是疯子,要威胁赶她出去呢。
也是,童凤没看见沈容的触须,还以为沈容是和其他人一样依赖教会苟延残喘的人。
这让沈容更加好奇,在这些人眼里,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教会的人才会宁死也要留在这里。
沈容丢下皮鞭,往外走,道:“你们等会儿,我把芳芳带过来。”
童凤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四个外来人惊恐的眼神里带上一丝疑惑。
他们根
本不记得芳芳是谁,哪怕芳芳死在他们手里。
沈容走出房间,关门前对他们道:“你们不知道芳芳吗她是我的朋友,就是那个害你们出了一笔装修费的人啊。”
“我本来还没想过去找你们呢,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了,正好可以让我送给我朋友一个礼物,以还她帮我出气的情分。”
沈容皮笑肉不笑地从门缝里对他们扯了下嘴角。
啪将门关上。
他们像任人宰割的牲畜一样吊在房顶上,被锁在了黑暗的房间里。
“唔唔唔”
他们发出沉闷无助的求救。
然而就像曾经在这里,在杂物间里,一次又一次响起过的惨叫和惨叫一样。
无人听见,无人来救。
他们只在恐惧中等沈容回来,带他们见一见被他们玩死的“老熟人”。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还有一更
明天醒来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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