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九九抬头问向魏拾骨:“你呢,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魏拾骨笑了笑:“那小桃儿可就问住我了。”他走到窗前望着街道之上匍匐着的人群想了想说:“我大概会将那群人聚集起来,叫他们在自己人之中选出一个献祭做为缝补昆仑印的胎器。等此事平息, 再慢慢地用上几十年,将他们逐一击破, 一个不留。”
这是他第一次,一点不加掩饰地直露心思。
陶九九听了,也并无太大的反应。爬到床榻上, 就打算睡了。
似乎单纯只因为他问过自己,所以自己也要问一问他。这样才公平。
魏拾骨走到榻前, 帮她理床上那堆被褥, 问她:“你就没什么要说吗”
“我要说什么”陶九九表情确实茫然。
“你既然评价了国宗那个老头此番行事的仁义。对我却没有判言”
“判言”陶九九正气凛然:“郎君在我心中,做什么都是对的。”
魏拾骨哧地笑:“我们小桃儿呀,这张嘴能把人哄去做鬼。”把被褥子丢到她身上。
“可我是真心的呀,郎君这样说, 我该伤心了。”陶九九叹气, 躺到了榻上拉上被子, 唉声叹气的。又道:“那郎君判一判我”
魏拾骨起身正要出去, 边走边说:“小桃儿在我心中, 也自然是绝无错处的。”何况一群该死的东西,怎么个死法又有什么差别
他出了门, 在外头站了些时候, 才转身往隔壁去。
进了屋关上门, 却在门口站定便不动了。
陶九九口是心非的话,之后一定会有所动作。
那边屋子里的陶九九,自然是在床上辗转难眠。
国宗大变,必然影响甚广。殷灼月出事, 会不会对桃氏有影响
并且她想来想去,觉得这个魏拾骨正邪难辨。
他的做法,前半段是不错,可后半段就有些邪门。为什么要花上几十年,慢慢杀难道让他们死得太干脆,不足以解恨要炮制出什么手段,一点一点地磨杀了他们
再就是殷灼月。他不会真的压根就没被送走,就地被埋了吧
不行
她猛然坐起来。轻手轻脚地下地。
虽然再小心不过,但地面是木板,难免有些声音。
那边魏拾骨也听见了陶九九那个屋子有响动。虽然声音细碎,却也足够他知道她要离开。
魏拾骨面无表情施了个隐匿颂言,便穿门而去。慢步跟在偷偷摸摸下楼的小丫头身后。
他早知道,这小丫头口中都鬼话,可此时心情还是有些奇怪。
却见陶九九下了楼并没有出客舍去,而是去后院乱走一气。有些意外。亦步亦趋过去。去见陶九九也不知道在地上找什么。院中有一处浮土,似乎是新近挖动过,她大惊失色,手脚并用奋力刨了半天。挖出来却是店家埋的酒坛子。猛然松了口气。
惊动了伙计跑来问她:“小娘子这是干什么呀”
她只打听:“我家郎君没有在院子里埋什么东西吧”
伙计一脸莫明,摇头:“没有啊。”
又问:“我一道的有个小孩,是不是与羽翼卫的那个女大人一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