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一个甚是娴静的姨娘,二十七八岁上下,瓜子脸,淡黄色的面皮,很是漂亮。她坐着不甚说话,听秦陵会吹曲子,笑道:“我也常常玩弄点笛子笙箫的,我去取了我的竹箫过来,待会向相公请教请教。”这姨娘说着走了。
秦陵吃喝了一阵,揎拳掳袖的说道:“先来和姨娘们过两拳,热热肠子再行酒令。”一个姨娘也卷起袖子说道:“领教你的拳法。”两人先饮了一杯,就四六七八的叫起来。姨娘连输几拳,秦陵代喝了两杯。姨娘笑道:“今儿手气不好,待我去洗洗手用柏香熏熏再来战你。”
姨娘们平素深闺寂寞,和秦陵混熟了,又看秦陵俊俏,言语间有意无意的已经带着戏虐的味道了。一个姨娘握住秦陵的手揉捏着,看着秦陵笑说:“我猜猜你的拳是什么路数。”只顾握着秦陵的手看秦陵的眼睛,过一会才笑说:“我猜着了,你的拳在这里。”两人呼喝出拳,果然秦陵一出就输了。
姨娘们呼四喝六的划拳,镯子砰的杯盘叮咣作响。任馨在旁边哭着不让姨娘们摸秦陵的手了。任中凤看着来了兴头,握住一个姨娘的手笑道:“姨娘摸摸,我的手比小陵子的手柔软。”任中凤也划了一巡,方才出去的那姨娘拿着一根竹箫过来了。姨娘们让秦陵吹曲子,秦陵吹萧遥的那首《剑阁秋》,竹箫箫声有些空洞滞涩,许灵儿翻箱倒柜的招出一根玉箫给秦陵。
秦陵吹得马马虎虎,姨娘们已经给箫声迷醉了,叹息悲伤起来。秦陵收起玉箫,姨娘们开始行“传花令”。
秦陵在许府和姨娘们一连大醉三天,过两天又是楚王妃要来拜年。按许夫人所说,自从上回楚王妃见过秦陵以后逢年过节的,楚王妃必来许府拜贺。每次来了必然打听秦陵。许夫人听秦陵有事,怕秦陵误事,催促秦陵三人启程。这天别过许英达夫妇,留任馨在许府,他们三人纵马去少林寺。
秦陵心里也没有成算,到少林寺了该怎样策应钱贞娘诸人。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到了登封城内,秦陵三人先去正觉寺拜访方丈,投了喜帖。方丈告诉秦陵三人,钱贞娘诸人在年三十那晚大闹了一次少林寺,有二十来个受伤的手下,方丈暗地里派人送回无双城去了。卢定天诸人这些天正在翻天掘地的寻找钱贞娘诸人。方丈劝秦陵三人且缓去少林寺,钱贞娘若是再袭击少林寺,会来告知方丈,那是秦陵诸人再去策应。
在少林寺待了一天,任中凤三人要去看看赵子峰,赵子峰却自己出去了。三人也不惯少林寺里的清规戒律,要去外面客栈里住。三人投了客栈,去外面沿街寻找赵子峰。找到赵子峰时赵子峰在一家菜馆门口和菜馆小二胡搅对骂。骂着骂着赵子峰激愤起来,啊啊呵呵一声怪笑,手舞足蹈的就要离开。
跑堂揪住赵子峰的衣领不让赵子峰走。旁边的几个看客劝解小二:“这人是个疯汉,放他走了罢。”小二不依,说道:“要了那一大桌子的好肉好菜,这会子付不起钞了。我一年到头的这点脚钱都付不起那一桌子酒菜的银子。”小二看赵子峰身上的衣服虽然蘸了许多泥污,但质地华贵,知道这一身衣着也值不少银子,就要扒赵子峰的衣服。赵子峰给小二厮缠的急了,狂性越发激烈起来。他忽然跑过去抱住旁边闲观的一个肥胖妇人,叫着“任姑娘,灵儿”,就在那妇人脸上亲了几口。妇人吓的魂飞魄散,尖叫着挣脱开赵子峰,跑进一家豆腐店里去了。
赵子峰呃啊的乱喊着,叫着“灵儿”,又去抱一个围观的少妇。少妇也尖叫着跑开了,菜馆里出来两个跑堂,和路人们商议了一会,几人过去将赵子峰制服在地,又要扒赵子峰的衣服。任中凤三人看着悲从中来,忙上去全解开那几个跑堂,任中凤问方才厮缠赵子峰的那个小二:“这位也太共吃了你们多少银子的酒菜?”
那小二叫苦道:“哪里是吃了呦?上完菜要会钞了,一问他却是没带银子。酒菜一口没动,还在桌上摆着。”任中凤又问:“多少银子?”小二说道:“共是二十七两零五百钱,那零头给他免了。”许灵儿忙从怀里取出银两,任中凤说道:“给他三十两,那三两零头不用找了。”
赵子峰在地上翻滚着,嘴里还念念不忘的叫灵儿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