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穿山越岭,秦陵教任中凤怎样辨别雪地上鹿的脚印,鹿群在林子里行走时撞断的树枝上判别鹿群的去向,跟踪鹿群。怎样从桦树根里割破树皮,取桦树干里的新鲜水。这些都是秦陵跟着先前那个老猎户学到的。任中凤觉着新鲜有趣儿,她对秦陵笑道:“看你说这些,就像王妃看见这山上的花花草草的,样样都新鲜惊奇。”秦陵笑道:“灵儿刚来山上时也是这样,看见一朵小花儿了都样高兴个大半天。”
任中凤叹道:“看她一天娇怯怯的那个样子,我真看着不喜欢。比我馨儿还不懂事。”秦陵叹道:“馨儿也算长大喽,看她抱着郁儿健步如飞的样子。馨儿越来越像姐姐了。”任中凤应道:“习性上有点像了,没以前那样孤僻了。”秦陵也笑说:“看她高兴起来,张大嘴哈哈大笑的那个样子,简直就是姐姐亲生的。”
任中凤嗔着打秦陵,笑说:“你在王妃面前乖乖巧巧的笑都不敢多笑一下,我这里就由着你嬉皮笑脸的瞎贫。”任中凤又问秦陵:“你怎么不对王妃这样瞎贫?”
秦陵自然是敬畏王妃的身份,也是因为王妃一向正经。秦陵无话可说,他忽然蹲下来,任中凤也忙止住笑蹲下去看着四处,问秦陵:“狍子在哪里?”秦陵笑道:“靴筒里落进去几根松针,我取出来。”任中凤听着又给秦陵戏弄了。她腮上带笑,悻悻的看着秦陵,一把推倒秦陵,骑在秦陵身上,双手扑打秦陵。
任中凤和秦陵在荒山野岭中穿行了几日,打到五只狍子。秦陵像挑水挑柴一样,拿一根木棍做扁担,挑着狍子。任中凤身后也背着一只。两人商议着回去。到了剑阁,楚王妃站在冷风中,往山岭那边眺望。看秦陵和任中凤满载而归,不但不高兴欢喜,反而责备着秦陵哭泣起来。任中凤拉着楚王妃的手笑说:“这是小陵子孝心虔诚,不然大年节下的还跑去山林里当猎人去?王妃该谢小陵子才是。”
王妃擦眼泪责备秦陵:“万一冻出个病来,跌滑进那山谷里,哪个值得?破点银子去山下买两只好了,非要自己出去。”秦陵笑着给王妃说:“这个毛色鲜艳,给王妃做一双靴子。有空还得出去打只山貂,给王妃做围脖。”王妃忙说自己爱手织的,不爱戴那野貂身上取下来的。
回到屋里,许灵儿双手托在腰后,过来看秦陵和任中凤的收获。任中凤笑着揭起许灵儿的衣服看许灵儿的肚子,笑说:“肚子像啦蛤蟆一样。”又让许灵儿亲她。许灵儿看了一回,笑指着一只毛色鲜黄的狍子给秦陵打手势,说那张鹿皮就归她了。秦陵笑说:“你先别争,你和姐姐都有了。这个给夫人和王妃,那只眼色暗一点的是你和大姐的。那个毛色焦糊了的就是姐姐的。”任中凤听了努努嘴说道:“不要你的,改天我自己出去打一头好看的过来。”
王妃先忙着给秦陵换衣服,帮秦陵洗漱。秦陵略歇歇,过去分拣狍子。秦陵对任中凤说道:“姐姐这只最肥的咱们留着,给师弟们毛焦糊的这一只。大姐和王妃一只,还剩下这一只也给师弟们。他们人多不够。”任中凤应着说道:“你带去厨房,看他们开剥了。只把鹿皮收好就行,肉随便你怎么分。”楚王妃在旁边可惜,说:“这么可人怜的小兔子小鹿,打死了多可怜?”
秦陵看一回,有些杂乱起来,说道:“兔子也松鸡让厨房做,狍子给师弟去开剥。”秦陵说着走了,不多时叫了几个师弟过来。任中凤和许灵儿给师弟们倒酒递点心。师弟们略吃了两口,秦陵吩咐了一通,师弟们抬着狍子就走了。
不多时两个师弟过来秦陵这边,笑着叫秦陵过去帮忙看看,也不说是来要打酒的银子的。任中凤取了二十两银子给两个师弟,说道:“这是你们喝的寻常酒,这个打了好酒过来,是我们喝的。下山了去叫夫人上来,说我们这边吃袍子,让她也来尝尝鲜。”两个师弟接了银子,道谢走了。
王妃又嘱咐秦陵不要再这样随便杀生造孽,秦陵一一应着。翠儿跑来叫王妃:“夫人那边打个什么花结,不会打,叫王妃去教教夫人。”王妃还没走,说了好几声“小亲亲我先过去。”翠儿拉着王妃走了。任中凤要洗澡,拉起窗帘,让秦陵备下热水。她笑问许灵儿:“你怎么不看着王妃?王妃一个人站在冷风里,等我俩回来。”许灵儿笑着打手势说:“前两天让翠儿跟着出去,这两天翠儿也懒得去了。”任中凤又问许灵儿:“我娘来过了吗?这些天她也像懒得动了,不太来这里。”许灵儿打手势说:“那天上来待了一晚上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