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陵略略分派了几下,几个弟子去山下探信把手,余下的在剑阁巡守戒备。想来卢定天诸人真要杀过来,别说戒备无用,怕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秦陵这会子心底最担心三个孩子,分派已定。秦陵回屋时任中凤几人围着桌子坐着,说笑饮酒吃菜,秦弘道已经回去了。
秦陵问任中凤:“姐姐师公怎么说?”任中凤吧唧着嘴说道:“师公说,咱们不用着慌,你把我和灵儿几个照看好就行。师弟们也暂且不用着急着下山去,他要亲自下山去嵩山看看。”秦陵应着说道:“咱们撒腿就跑了,三个孩子真让人放心不下。”许灵儿给秦陵舀了一碗汤,秦陵说道:“这姐姐做的吧?盐放少了花椒放多了,喝起来只一嘴的麻味儿。大姐做的好吃。”
任中凤笑道:“跟着大姐学了这几天,这是初试身手,下回就能做的好喝了。你先将就着喝。”秦陵说任中凤这是越俎代庖。吃喝了一阵,几人心里又安稳下来。任中凤伸懒腰说:“又得收拾行李包了,这个卢定天真是咱们的天魔星,老天爷专门派来折磨咱们的。”王妃笑说:“小陵子才是老天派来专门折磨我的天魔星。”任中凤和许灵儿抿嘴偷笑,任中凤说道:“还好,在大姐姐面前他还规规矩矩的。灵儿面前也还一般,就我这里,我都想不到那些法子鬼话是怎么想出来的。”
任中凤说着带恨带笑的看着秦陵。王妃笑道:“先前还好,这会子也顺着杆儿慢慢爬上来了。一句怪话说的人笑也不是、气也不是的。”任中凤也忙接话道:“就是,冷不丁一句话说出来,还让人摸不着头脑。”王妃忙抢着说:“思忖半天明白过来,要和他分辨争论,他人已经不见了,只好自己憋在心里笑一回作罢。”
任中凤揉揉自己的脸蛋说道:“以后大姐姐分一份份子过去,我这里就容易一些了。大姐姐那里他不敢太放肆。”任中凤呼了两口气,叫许灵儿收拾行李。王妃抱着秦宁,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哄秦宁睡着。
几人又忙着把屋内的贵重物事都进箱子里,藏得藏,在夜色里埋的埋,忙到深夜才各自歇宿。
第二天早上洗漱用饭过后,秦陵和任中凤先去师弟们那边查看一回。秦弘道过来吩咐了弟子们一通,自己先下山去了。秦陵先送叶卿卿几人去钱贞娘那边,安顿好楚王妃几人了。秦陵和任中凤回到山上,看着弟子们将门窗等都封锁好了。弟子们分成几拨,各有两三个年岁大武功高的师弟统带。众人出了剑阁,将剑阁大门关闭起来,锁上一把一尺见方的大铜锁。
师弟们想不明白,问秦陵:“大师哥,咱们好歹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门派,这样逃之夭夭,以后再江湖上还怎么立足?大不了和卢定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也强于这样逃跑。”秦陵叹道:“你们不明白卢定天的为人,卢定天因嵩山派给钱夫人一鼓歼灭,心里窝着火。先要复仇铲灭无双城,眼见不能够了又图谋少林寺,不想又落空了。眼下就只好找剑阁垫背。咱们又是他霸业的最大的绊脚石,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和他硬磕。硬磕只有你死他活,没有他死你活。”一个弟子说:“反正大家伙无处可去了,索性去嵩山。他要是灭不了咱们,咱们把他连根拔起,连嵩山都给他铲平了。”
一个弟子说:“师弟们别使气用事,掌门师伯这么吩咐自有他的道理,大师哥分辨的明白。咱们且让他这一步,什么事都听大师哥吩咐行事。”任中凤听了灵机一动,看看旁边不远处的几颗柳树,拔出宝剑过去两剑砍掉树冠,又一剑竖劈,劈掉半颗树干。她对弟子们笑道:“万一给他们追上咱们,咱们可打不过那些人。咱们在这里写一行字,告知卢定天咱们去少林寺了,权且骗他去少林寺。前辈和大师他们收拾的了卢定天。”
秦陵笑道:“姐姐好一条妙计,师叔他们要是也能想到这一条妙计就好了。让他卢定天在武当山和少室山之间一趟趟的奔命。”大家都商议着树干上怎么写,任中凤已经想好了。她以剑代笔,飕飕划动。白洁的树干上木屑四溅,众人看去,任中凤在树干上写了“剑阁上下于少林寺俟尔等奔命送死。”地下落款是“大弟子秦陵。”众人都嫌写的不够文采斐然,独秦陵说“简而得当”。
一行二百余人下了武当山,众人商议去处。又要去少林寺和秦廷敬会合的,又要去无双城避风头的,纷纷议论不一。任中凤说道:“咱们得商量好行程了,派两个师弟过去把咱们的去向高所前辈他们知道。往北往东都不能走,你们先去洞庭湖观赏一回洞庭月色,回来再看形势。我和小陵子或者留在这里,或去少室山都未可知。师弟们有事了来我娘这里报信,我们便知道了。”弟子们答应着都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