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带笑说道:“姑爷,我先这里谢过了。”姨娘们都抿嘴笑,秦陵点头道:“这事我要不给姨娘办了,以后我也就没脸再踏进岳父的府上半步了。”姨娘们笑着要走,又嘱咐秦陵几人:“先去小姐那边,我们就过来。”宋姨娘起身忽然摆出身份,捏捏秦陵的脸说道:“贼短命儿促狭鬼,你乖乖给老娘拿了鹿皮来,好多着呢。还敢和老娘讨价还价。”姨娘们笑着走了,秦陵故作惊奇的问道:“姨娘这怎么说?你这么着这是我可还得掂量着办了。”宋姨娘往外走了,一面娇声轻语的说:“看你敢?”
秦陵三人去许灵儿的屋里,许夫人笑道:“要说的,给你们混忘了。孩子怎么样?”许灵儿笑着打手势说:“孩子很好,就是有点爱哭。”任中凤笑说:“白白净净的,和他爹一样。长大了一些,越发和他爹像了。”许夫人笑说:“别长大了又是一个害人精,常听见谁家的姑娘小媳妇们长的太好看,男人们谁碰上谁就走霉运的。我们这个姑爷不想也成了这样。”
秦陵笑着分辨说:“岳母大人说差了,也就大姐姐一个人,别处倒也没祸害谁。”任中凤也叹道:“他也就是站着尿尿的,模样上扮成个姑娘,比灵儿还清秀好看。性子上专管在那没用处的地方用心思,盘算的比谁都精细。一到正经地方,心里一点主张也没有。”秦陵笑说:“以后我也像姐姐一样蹲着袅袅。”任中凤拿筷子在秦陵手上打一下,许夫人要秦陵扮成姑娘给她看看。
姨娘们也回来了,听许夫人这等说法,不由分说就拉着秦陵换衣服,给秦陵梳了发髻,戴上簪饰,涂抹好脂粉。秦陵任由姨娘们撺弄。打扮好了,又故意作出女儿态来,当真风姿绰约,俏丽压过任中凤和许灵儿,许夫人并姨娘们都看的暗暗称奇。秦陵上去给许夫人不端不正的拜一万福,细声说:“请夫人安。”
许夫人觑着眼睛打量秦陵,看看秦陵的皮肉,又提起裙子看看秦陵的脚,说道:“好却好,就这一双大脚可厌。送去给老爷过目了,让老爷晚上收用了她。”一个姨娘就从衣衫上扯下一根线就要给秦陵刮脸,才闹着,许英达在门外叫“灵儿”,进屋看没有秦陵,说道:“小陵子哪里去了?裁缝才看过了,说豹皮剪裁了可惜,还要一些零碎皮毛缝补一下,不然不够做一张褥子的。”
姨娘们都带笑不笑的坐着不言语,许夫人请许英达坐下说:“才出去了,等下就回来。”许英达瞟一眼清零入座,一个姨娘给许英达斟酒。一个姨娘笑道:“四姐前两天给老爷看中的这个小丫头,也才接进来的,老爷看看中不中意?中意就放在老爷屋里,伺候老爷起居。”
许英达又回头看一眼秦陵,说:“模样倒也整齐,我不要她。一大把年纪了,你们几个一天都闲出疯病来了,还耽误她小丫头子的青春做什么?改天还放她回去。”一个姨娘又附和着说:“老爷说的也在理,老爷也都这么一大把岁数了,何必贪多嚼不烂的?把我们姐妹几个改天也放出去,留下二姐三姐伺候老爷就够了。”许英达说着又扭头看一眼秦陵,问道:“这是小陵子不是?”姨娘们哄堂大笑起来。许英达笑说:“胡闹无聊。”
许英达指指椅子让秦陵坐下,说了正经事,喝了两杯酒走了。那个吹竹箫的姨娘这会也改换玉箫,先要给大家吹一曲助兴。吹的正是萧遥的那首《剑阁秋》,这姨娘箫技却也精湛,只是吹的没萧遥那样音韵悠扬、荡气回肠。姨娘们和秦陵说笑着胡乱吃了一回菜,便行起酒令来。
许灵儿不能喝酒,就拿肥肉或小红椒代酒,和大家行酒令。秦陵三人第二天就要去少林寺的,姨娘们死活拉着不放。在许府逗留了五天,秦陵和任中凤并几个姨娘们每天喝的大醉。这天早上秦陵三人坚辞告别,姨娘们又叮嘱秦陵三人:“到秋天或来年夏天了,一定带我们去武当山看看。”三人应着,辞别众姨娘,去少林寺。
三人在马背上谈论着姨娘们的性子好坏、酒量大小,晃晃悠悠的往少林寺而去。任中凤笑说:“赵姨娘好几次都装醉想吃小陵子的豆腐,都给我挡开了。赵姨娘下回怕不待见我了。”赵姨娘就是吹曲子的那个姨娘。赵姨娘腹内诗书甚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秦陵很是贴恋。秦陵笑说:“有大姐姐前车之鉴,就算姐姐不挡着,我也不会给赵姨娘得逞。”
任中凤挑眉努嘴的说道:“嘴上说的好听,还不是给赵姨娘偷偷亲了好几口。以后我和灵儿不能再这样纵容你了,哪怕姨娘们,敢对你起心思,我就敢和姨娘们闹个誓不罢休。”秦陵也着实发愁道:“长的好看真是一件大可烦恼之事,女孩儿们就不用说了,像灵儿,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还给赵子峰找到,背了去逼她睡觉。不想我们堂堂须眉也是难逃此劫。”
任中凤和许灵儿都给说笑了,任中凤笑道:“总是你自家存着那花心思,像萧遥那样正经一点,谁敢和你嬉闹?”秦陵摇头说:“那样活着没一点趣味儿。”
三人走了十来天,进入登封城中。在登封城中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去少林寺。走到少室山半山腰上,三人才说说笑笑的走着,林子里有人喊:“秦公子留步。”秦陵三人四处乱看,林子里走出几个手执月牙铲的和尚来。秦陵作揖道:“几位大师有何见教?少林寺又出事了吗?”
这几个和尚是在山路上把风放哨的。其中一个方脸和尚笑道:“事倒没出,咱们和嵩山派厮杀,有些招架不住了。这些日子大家伙都窝在寺内不敢外出,释雄师叔派我们来把守山路,以防不速之客。”秦陵笑道:“我师叔有些放心不下这边的形势,派我们来打探打探。”和尚笑道:“如今少室山上倒是卢定天的人多,我们少林寺的人少。几位上山,一路多加留神。”
秦陵三人谢过几个和尚,和尚们又钻入树林中。秦陵三人留神着路边四周,往少林寺走去。山路上却也看不见卢定天的手下,还没到少林寺,几人就看见少林寺那边的屋宇上空几柱黑烟直冲向天空中。任中凤踮着脚看不到少林寺那边的情形,她骑在秦陵的脖子上,还是看不见。任中凤让秦陵站稳了,小心的脚踩在秦陵的肩膀上,往少林寺看去,门外一些逃遁出来的和尚们四下逃跑。
秦陵仰头问任中凤:“姐姐那边怎么样?你快下来,你身子肥硕,比不得灵儿。”任中凤手遮在眉前,挡住阳光看着远处说道:“少林寺给袭击了,定是卢定天他们。”秦陵问道:“卢定天他们上山,山路上那些和尚们怎么看不见?”任中凤不答话,抬头看着远处。秦陵又惊问:“难道那些和尚们给卢定天收买了?”任中凤说道:“上山的路又不止那一条,人家随便捡一条小路上来,他们上哪里看见去?”任中凤说着跃下秦陵的肩膀。
任中凤拿不准少林寺已经给卢定天诸人攻占了下来,还是两边在寺内厮杀,一时不敢去少林寺。任中凤伸手拍去秦陵肩上的尘土,秦陵咕哝说:“姐姐你一个妇道人家这样站在我的头上,我以后会走霉运的。”秦陵说这些若不经意的琐话,很容易给他说中了,任中凤斥秦陵:“别心口胡说。”任中凤来回走着,不时地扭头看少林寺那边,迟疑一会,看寺内火光更盛,她对秦陵和许灵儿说道:“咱们赶紧过去,方丈他们多半是在少林寺拼杀。”任中凤说着一手架在许灵儿腋下,展开轻功往少林寺奔去,秦陵也赶忙跟过去。
三人不敢走正门,进入少林寺中,躲躲闪闪的来到大雄宝殿前。少林寺罗汉堂的几十名金银罗汉布成罗汉阵挡在前面,余下的方丈释雄关岱宗诸人聚集在罗汉阵后面。卢定天诸人杀气腾腾的围着罗汉阵,却不敢正面进攻。两下里僵持着,卢定天喊道:“大家明刀明枪的拼杀一阵,胜负由天。何必躲在这迷魂阵里面当缩头乌龟?”
释雄喊道:“龟孙子你敢破老子的阵吗?有种破了老子的阵,老子们就把脖子伸过来给你龟孙子砍。”释雄在引诱卢定天进入罗汉阵中,他性子耿直火爆,这激将之法也不高明。卢定天自然不肯上当,说道:“你们出来,咱们一对一的对决,你们赢了,老子们把脑袋伸过来给你们割怎么样?”
释雄喊道:“你龟孙子的话十句没有半句靠谱的,老子放个屁都比你说的话顶数一些。单打独斗,你们谁是我师兄的对手?老子们出家人不杀人,你自己动手割脑袋便了。”释雄骂的兴起,骂骂咧咧的走入罗汉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