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珑进入主堂内，便瞧见自家爹爹屹立的身。

她有些踌躇的走了进去，站在那许久才吐出一句：“弟子水玲珑，见过宗主。”

跟在水玲珑后面进来的水影音心中有些失落。

她以为玲珑会出口唤宗主为“爹爹”呢，果然还是不行。

水临渊背对着水玲珑，在听到那句“水玲珑，见过宗主。”时，那巍峨的身影轻轻地颤抖着，眼中流露出悔恨的泪水。

或许有生之年，他再也听不到自家女儿唤的一句“爹爹”了。

抬手擦拭泪水，确定不会被看出异样后才悠悠转身。

有些想亲近，却又不敢迈步；站在那里关切的问道：“回来了，有没有受伤？吃过了吗？饿不饿？”

水玲珑听着这一连串关心的话语，突然想到与熙儿和干娘一同用膳时，干娘说的话：“玲珑啊，其实你内心知道你父亲现在是最疼你的，或许他在你娘活着的时候，就爱上了她；可惜没有意识到，你娘死的那一刻，他才幡然醒悟。

他是有错的，他是不配原谅的，但他为你阿娘报了仇，杀了那个所谓心中的白月光；或许那个女子，在你父亲心中的地位远没有那么重要。

至于为什么你爹会留下那个女人的孩子，你应该亲口去问你爹，有些话不说出口是会后悔的，是会遗憾的，是会惋惜的。玲珑，干娘希望你往后的人生能够无怨无悔。”

突然，站在主堂内的水玲珑放声大哭起来，泪珠一颗一颗的滚落，滚到了水临渊的心上，烫的生疼。

水临渊连忙上前抬手去擦水玲珑的眼泪：“乖女儿，不哭不哭。是不是受欺负了？谁欺负我的宝贝女儿了？告诉爹爹帮你出气。”

水玲珑越听哭的越凶。

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关心永远来得那么迟？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早来？你若早来了，我阿娘便不会死，为什么？为什么？

水玲珑抓起水临渊的一只手，发狠的咬了下去，血液的腥味很快便扩散到了口腔。

水临渊也不抽回任由她咬着。

其实他知道自己有罪，他知道如今这般模样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如果没有她留给自己的骨肉，恐怕那天他便随她一同去了。

“水临渊，你说。你爱我娘吗？”

水玲珑的话使水临渊身形一晃，多少年前在主堂内，他也曾问过他：“水临渊，你爱过我吗？”

那时她知道了一切，知道了那个女人的存在。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她只是平静的问了句“你爱过我吗？”

可惜他没说话，她便继续留在在宗门，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现在想来，他当时就应该说不爱，这样她便会离开宗门，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那个女人也不会找上她，她就不会被杀害，他也不会失去她。

他（她）们就能够再次相见，重新来过。

可惜，没有如果……

“爱。”没有犹豫，没有铺垫，只有那重如千金的一个字。

“那我是不是你们骄傲？”

“是，玲珑一直都是爹地的骄傲。”是他支撑到现在活下去的理由

“那你为什么要留下那个女人的孩子？”

“那个孩子？她不是我的孩子。爹爹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女儿。”

水玲珑对这样的回答惊着了。

水临渊抬手摸了摸女儿柔顺的长发。

“因为我要让那个孩子看看我的女儿有多优秀，爹爹的爱从始至终都只给我的玲珑，其她人无论多优秀，都不能分羹一杯。”

“爹爹！”水玲珑一把抱住水临渊，她也是有爹爹的。

虽然他曾经确实犯下过不可饶恕的罪，但他在忏悔，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