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目惊心，冷汗直流。
这并不是疏忽、不知道，或者说是犯错了。
以往也知道什么四大国际粮商，也知道那些国际种子、农药、化肥的垄断集团，更知道他们在其它国家做的一些事儿。
可是，当下的氛围就是如此，国内很多人认为，我们可以用国际合作、用商业手段平衡这种国际贸易关系。
都是小问题，都可以解决。
别的不说，孟山都与中种集团还有合作呢，在国内也有合资公司。
现在看来，有点天真了。
可是，这并不怪老秦。
老秦这些人只是掌舵的，把握方向的，他们是没有精力和能力把每一个角落的问题都亲力亲为一遍的。
真正决定一个领域、一个行业，甚至是一个方向的，还是那个领域、那个行业里的专家、学者和执行人。
他们用专业的视角对老秦他们提出建议和意见，讨论过后，也就落实了。
按理说，没什么问题。
可是问题就在于，如果这些专家学者出了问题呢？他们天真了，或者说干脆就是屁股歪了呢？
也直到这个时候，老秦他们才意识到粮食安全的重要性和迫在眉睫。
正如齐磊说的，我在你的国家，用你的东西不行！我在我的国家，做自己的东西也不行！
现在，我在我的国家，做出了成果，还不行！？
那就值得好好想想，到底是谁的问题。
事实上，这次老秦亲自带队，部委，还有相关专家、经贸部门连动，就足见问题的严重，以及上面的重视。
此时，徐文良越喝越郁闷。
“其实，这就不是他们围堵咱们验证田的问题。孟山都对我们的围堵，甚至是报复，早就开始了。”
之前齐磊做过一个农业研究所的新成果转基因棉花的项目，也是他从孟山都抢过来那个专家的杰作。
咱们这边成果已经出来了，国内专利也注册完了。孟山都得到消息，仅仅凭借一堆不成熟的实验室资料，就在国外抢注了专利。
而且，由于技术路线几乎一致，导致我们在国外无法注册转基因棉花的专利，就这么不上不下的被卡住了。
徐文良，“孟山都这几年一直在试图堵截我们的种子出海，已经好几次了。”
对此，齐磊倒不奇怪，更不惊讶。
“肯定堵你啊！你出去了，让他们怎么赚钱？怎么高价控制全世界的种子市场？”
“那现在怎么办了？”
老秦嘬了一口酒，“能怎么办？谈呗！在国外，我们肯定是打不过人家的，只能靠谈判。”
“谈判？”齐磊不解，“还有谈的余地吗？”
徐文良笑了，“你以为他们的目的只是堵死我们而已？”
齐磊，“？？？”
老秦，“堵死你，让你的成果没法转换为经济价值。而这个时候，手握渠道的他们才好把我们的东西拿过去，支付一点专利费和少量价值，然后把大部分利润拿走。”
“现在……”说到这儿，老秦都有点情绪了，“现在，他们的转基因棉花还缺少关键技术出不了实验室，而技术团队又被咱们挖走了。包括野生大豆种株也没拿到手，使得他们的转基因大豆项目根本无法展开。”
“那怎么办？抢呗！？”
“嗨！”徐文良长叹一声，“只能说，想做点事儿太难了。”
与老秦碰杯，“不说这些了，走一个。”
二人一饮而尽。
老秦也颇为感慨，看着齐磊和徐小倩，“加油吧！将来还得看你们的。”
齐磊，“……”
这件事对老秦触动很大，甚至是有些自责。
归根结底，还是把米国人想的太好了。
此时，徐文良看着齐磊，预言又止。
之前齐磊和他说过，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现在正是需要帮忙的时候。
甚至之前，孟副总向齐磊提出来的那个，找鲍尔森帮忙搭桥的想法，徐文良都觉得可以试一试。
没办法，有点有病乱投医的味道了。
可是，徐文良终究没有开口。
第一，他知道齐磊。
如果鲍尔森管用，齐磊是不会犹豫的，更不会拒绝。
第二，他能有什么办法？
别看齐磊已经是公认的战略大师，甚至可以说是谈判高手。
但是，也得分领域的。
在互联网、传播学领域，齐磊的确有一套，死的都能给运作成活的。
可农业、种子，这个行业一点不比齐磊擅长的那些领域简单。不是浸淫其中的专家，出主意也没用。
最后，徐文良道，“你就别跟着操心了，好不容易回来过个年，跟着瞎着什么急呢？”
老秦笑了笑，却是没附和徐文良的话，只是玩味地看着齐磊。
心说，小子，能不能再给我个奇迹？帮你老北叔再过一关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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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徐文良本打算今天就不工作了，在家好好歇歇。
可是，一个电话，又把他和老秦叫走了。
说是有了新状况，要紧急开会。好像是，孟山都那边要派谈判代表来尚北了。
临走之前，老秦对齐磊来了句，“这是步步紧逼啊！有点迫在眉睫了。”
齐磊翻着白眼儿，没接话。
眨眼间，家里只剩下齐磊和徐小倩，章南得半夜才能回来。
齐磊在这儿过夜又不太合适，太明目张胆了。
所以……
徐倩只能可怜兮兮地看着齐磊，“你要我吗？”
齐磊则是给她套上围脖，“走，跟哥回家！”
徐倩跳跃着跟在齐磊屁股后头，“回家干啥呀？睡觉觉吗？”
齐磊回头白她一眼，“唉，小姑娘果然不能喂的太饱。”
“嗯？”徐倩没听明白，“啥意思？”
齐磊，“没意思。”
这话没三四十年的阅历，外加老色批，是听不懂其中的奥妙的。
只道，“今天不睡觉，哥带你干大事儿！”
徐小倩果然不再纠缠，眼前大亮，“你是不是有主意了呀？哎呀！你太厉害了呀！”
依旧乖张跳脱，俗称“装嫩”。
回到家的时候，唐小奕和吴宁都在。
赵维没在，去哈市觐见未婚妻去了。
晚上，大伙儿什么也没干，聊了会天就各自活动去了。
齐磊一直心不在焉，客厅呆了一会儿，回屋又呆一会儿。
徐小倩知道他这大事儿应该不小，也没打扰。
直到九点多了，另外那几个都回屋腻歪了。
齐磊也似乎理清了头绪，穿上大衣，“我去网吧查点东西。”
徐小倩粘在他身上，“那我也去！”
两人一边出门，齐磊一边打电话，“给我拿一份儿大豆这件事的书面资料吧！”
对面的老秦一听，眉头一挑，“这个嘛…明天吧！我得准备准备。”
齐磊，“别装了！你都等着我自己张嘴呢，资料能不准备好？”
老秦，“臭小子，挤兑你老北叔是吧？”
“行吧，送哪儿去？”
齐磊，“送到三石网吧！”
老秦，“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