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灵神隐隐猜到了风一一的所思、所言、所指，他没有直接求证心中猜测，而是和冷休痕同时默契地选择了理解祂并不言简意赅的持续阐述中的用意——鲜有人会完全无视世人对自己的评价，更何况，那些言语中，还夹杂着她定然在意的人，而一旦祂能够在她充斥着禁锢的香气中找到突破口，并再次释放五行灵珠的力量，定能扭转当前这个被动的局面。</p>

二人静默的聆听和观察中，风一一的声音继续响起——</p>

“万年前，神泉初震荡，神力泄四方，与此同时，神渊预言出世——</p>

双神聚，九鬼墟；</p>

天珠现，焰鬼陷……”</p>

风一一的速度放缓了一些，祂似乎在试图通过逐渐温润和潮湿的香气的变化来感受她的情绪波动。</p>

“再后来，派往人宇驻守的小神开始一个一个地消失。</p>

“白沙老爷爷和其他诸神一直以为，致使这些小神消失，或者说遭遇不测的，是火焰之神戴炎那被鬼墟污染了的古神之力，他们甚至因此而有了‘他不配被称为神’的错觉……”</p>

方才有些温润和潮湿的暗香再次微颤，风一一更加确定了——她果然还是在乎他的，包括，世人对他的评价。</p>

“他们大部分恐怕至死都不知道——让火焰之神戴炎背负污名、甚至让诸神都误以为他不配被称之为神的，是你这个仗着他的一根神骨而为非作歹的、来自鬼墟的红颜祸水吧！”</p>

暗香再次发出了震颤，它们甚至因为她夹杂着一丝不悦的情绪波动而略向风一一所在的位置聚拢了一些。</p>

极不明显的变化，所幸，被风一一、冷休痕和空灵神捕捉到了。</p>

祂趁势抬高音量，故意问道：</p>

“火焰之神用腿骨掩盖你的真实气息，拼了命地护你周全、希望和你的未来可期、幸福可至，你却用这样伤他不利己的方式让他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付出都付之一炬，甚至沦为笑话吗？！创世天君让你在岁月长河以及神渊之水的浸染、融合之下有机会成为真正的女焰神，有机会和火焰之神重写佳话，而你，却用他们的良苦用心，来毁灭这三界九阶，毁灭世人对他的敬畏与钦佩吗？！”</p>

“够了！”女人终于发出了专属于她的、媚惑至极却饱含讥讽的声音：</p>

“良苦用心？！呵！世人竟天真地以为创世天君那个黑心的老头是在给我机会吗？！什么真正的女焰神！什么重写佳话！他从未真心想要留我性命！他从始至终就只想让我在那神渊之水中受尽折磨后死不瞑目！</p>

“因为他自以为是地认为——我们的爱情毁了他最引以为豪的作品！！他那颗腐朽的心里，从未有过爱！！有的只是世人那不值钱的、虚妄的看法罢了！！</p>

“你以为我真的在乎其他人怎么想吗？！你以为他会在乎其他人怎么想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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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风一一打断了她，“你的心里就有过真正的爱吗？！你所谓的爱，也不过是打着爱情的幌子行利用之便而已的谎言不是吗？！”</p>

“利用？！……”女人的声音中，带着一缕诧异和愤怒。</p>

风一一的声音却没有就此停歇，“你唤他严生，也只是在以这种不易察觉的方式偷偷摸摸地表达着自己惶恐不安却根本不值一提的假惺惺的思念吧？！你一个虚伪到极致的利用爱情的骗子，又有什么资格来质疑创世天君的良苦用心？？！”</p>

“偷偷摸摸？！惶恐不安？！假惺惺？！虚伪的骗子？！……”女人显然没有预料到——风一一在自己碾压式的控制之下，不但没有丝毫的畏惧之心、收敛之意，反而如此肆无忌惮，甚至变本加厉地“胡言乱语”！</p>

方才只是略有波澜的情绪，终于在风一一不顾后果的挑衅下被彻底点燃了！</p>

暗香潮涌，她要给这个已然一无所有却依然有恃无恐、狂妄自大的神渊弃婴永世难忘的教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