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府衙。
新来的护军参领,把当街闹事的人,带了回来。
夏元良始终一句话没说,没表露自己身份,但马冯这纨绔子弟,府里人都认识。
一进门,就吸引了各方眼球。
马家经商,冯家做官,两家的孩子,更不好惹,这是强强联合。
知府许文谱,好不容易才在五十岁左右爬了上来,自然很会做人,立马出来,先不问事,先问好。
但一看这两个年轻人样子,就知道不怎么好。
许文谱作为知府,也不能太没身份,轻拱手:“马少爷,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做客呀,还真是稀客。”
马冯头现在还是晕的,一脸委屈屈,一指叶景先道:“你以为我想来,他抓我来的。”
叶景先铜眼一瞪:“干嘛,你们差点毁了整条街,我还不能抓你了。”
通政参议,傅参洲,人称教授傅参洲,和叶景先一样,刚来不到半年,区别是,叶景先人高马大,只是一介武夫,而傅参洲,从许文谱还是县令时,就跟随在旁,可谓是军师一职,许文谱上任以来,一直惦记着这位老友,因以前在北方易县做官,直到半年前,才想法把他调任过来。
傅参洲赶紧上前,打圆场:“马公子别急,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说,他刚来,还不认识您,到这了,都自家人,说开了就好。”
马冯喝了口他递上的茶水,开始口若悬河,看到的没看到的,连猜的,带想象中的,一股脑,开始胡编乱造起来。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夸大其词,前后矛盾之处不少,八成为了搞旁边这个年轻人。
夏元良此时,就独自坐在一个角落,抠着手指,看马冯一个人表演。
许文谱看夏元良这张娃娃脸,总感觉眼熟,但又说不出在哪见过,看这年轻人有恃无恐样子,不知有啥背景,许文谱也不敢随便表现得太强势,放任不管,就是现在最好的办法。
他没见过,但有人见过。
认识的人,不敢冒头,这时候出来,多尴尬。
李鸣白和守备大人关少碟,躲在后堂,隔着门帘,两人小声嘀咕着。
李鸣白蹲的低:“我说关大人,咱们用不用……出去提醒一下啊。”
关少碟吞了口口水:“这是小少爷吧。”
李鸣白点头。
关少碟道:“知府大人心中有谱的吧,用不着咱们提醒,的吧。”
李鸣白感叹:“可小少爷快一年没在金陵,我怕大人忘了。”
关少碟道:“那现在出去……也不合适吧。”
“……”
两人无语。
知府许文谱手下,有四个红人,提刑司李鸣白,护军参领叶景先,参议教授傅参洲,守备关少碟。
这四人明里和谐,其实暗斗挣功,都为了一个同知的位置,这是许文谱早就许下的,一年后,会有一人,升为同知,也就是知府的副手,在这金陵城内,就是一人之下,百万人之上了。
所以,才有今天这一幕,叶景先天天轧马路,在他职责范围内,找案子,好不容易见到两个小年轻搞事,就迫不及待的提溜回来了。
前厅。
马冯说了快一刻钟,才想起回头找夏元良,道:“反正就是他,抢我的马车,然后就成这样了,让他赔,让他掏银子,大把大把的掏银子。”
面前三位大人,都快被这马少爷,给烦死了,要不是仗着他家有钱有势,叶景先这暴脾气,估计早就上手了。
夏元良终于说话了,笑道:“几位大人,不能光信一面之词吧,这位马少爷,说我偷了他的马车,但你的车夫呢,怎么不见了,还有,外面动静这么大,围观的人也有不少,一问,就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叶景先正好火气没地撒,提声道:“你给我闭嘴,问你了么,让你说话了么,老实待着。”
夏元良说完这句,又不说话了,继续跟自己指甲较劲。
看马冯这么嚣张,叶景先估摸着这边的小子,肯定没啥背景,他傻,其他两位大人可不傻。许文谱和傅参洲,一看夏元良样子打扮,就知道不是农民,肯定出自大户人家,就是不知具体是哪一户,没弄清楚前,还是小心点好,才能使得万年船。
一会有人来报,在许文谱耳边说着什么。
听完,许文谱一愣,赶忙对叶景先道:“先把他们带里面去。”
叶景先自作聪明道:“一个安抚,一个关起来。”
许文谱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别下狱了,道:“分开先关房间里,一会儿再问,马少爷好好招待。”
夏元良和马冯刚被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