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问吴致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吴致远道：“此事说起来又将是长篇大论，那要从我们门派的历史说起。”

我吃惊道：“这事和你们门派的历史还有关系，那会是什么事呢？”

吴致远道：“之前老朽和你讲了我们门派的儒道的思想，可是你知道是谁创立了儒道派？”

我摇摇头。

吴致远道：“其实儒道本就不是一个人能创立出来的，它本就是一个政治的产物。儒道一派其实就是一个矛盾的存在，可往往自相矛盾的学说反而最能说服人。以儒代治，以道代天，儒道共治才能天人合一，可是理论总是完美，现实总是残酷，因为人性本就是不完美的。在我们门派的记录里，第一代宗主叫孔木耳，记录里写道他本是孔夫子第二十八代传人，后学于道教门下，可是他最主要的身份却是朝中一品大员，至于他为何创立儒道派，记录里曾写道：‘天地有仁，而礼乎，天地不仁，则道乎。’其实说实话，这句话本就是以儒为尊，道不过是辅而已。”

我道：“其实我也推崇儒，因为儒才是我们这些读书人最后的出路。老前辈和你说实话，其实这次如果没遇到逝水山庄这些事，我可能已经去了京城赶考了。”

吴致远听完后看着我道：“其实我觉得你不应该去赶考，赶考对于你来讲太难了。就算考上了那以你的资历，也难混出名堂。”

吴致远说这句话让我心很凉，我反问他道：“你别把话说的那么凉，只要我加倍努力，这次事之后我便埋头苦读，不求及第，中个举人也还是可以的吧。”

吴致远哈哈大笑道：“举人很好吗，况且举人也不是那么好中的，以我对你的理解，你医术这么高，倒不如做个郎中最适合不过。”

我继续反驳道：“可是郎中并不能改变我的出路，读书人不能光宗耀祖，那读圣贤书有何用！”

吴致远叹道：“你有这样的心也是可以的，其实不是老朽打击你，万事的表象都是美好的，只是有些东西你只有经历的才知道，其实越美好才会越残酷，就像儒道一样。”

我不懂吴致远的意思，什么越美好才越残酷，我便反问他：“那总不能一棍子打死，不让别人心存希望吧。”

吴致远突然沉默了下，然后他道：“你小子还算乐观的，假如我那致善师弟也这么想的话，那么一切可能还真会美好起来，只是这一切都太迟了。你知道我是在差不多懂事的时候就已经进了儒道派，而至善师弟是比我晚很久才进来的，他进来的时候也是个小孩子，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确实是一个对武学很有天赋的人，可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对这一块精通的话，那么另一块必然会衰退。可是师父寄予了致善师弟太多的希望，因为你可能不知道，我门派还有一个很隐秘的事情，那就是学成之后都是要给朝廷效力的。那一次师父和致善师弟的争吵就是为了这一点，师弟说不愿意当朝廷的狗，可是这不是变相着骂了师父吗，我知道就是因为那一次才让师父完全死了心。”

我吃惊道：“这么说来，难不成你们就是朝廷培养的。可是你不是也没有给朝廷效力吗？”

吴致远摇头道：“我是不愿意为朝廷效力，就像致善师弟说的那样，我习惯了自由，假如让我当朝廷的狗的话，还不如让我气死，可是你看我就和我的致善师弟一样，我们的下场现在都不好。我是被逐出了师门，在外一直漂泊，而致善师弟已然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