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是新婚日,不能分房睡。
刘二娘子将卧房中的小榻摆开,铺上褥子,安排娄承业睡下。
娄承业在外面流浪了些日子,将公子哥的脾气磨去了不少,也不讲究,倒榻上就睡着了。
安排好两人睡下,刘二娘子和二妞三妞又用小炉子烧了水,各自在自己的屋里洗浴好。
刘二娘子睡在李玉恩床前的脚榻上值夜,二妞三妞去了耳房睡觉。
一对新人,闹腾到后半夜才睡下,其他人在辰时初刻就醒了,李玉恩和娄承业还在安睡,他们浑然不觉这府里起了轩然大波。
派给娄承业的两个婆子,和两个侍女,一早来这里当差,发现小院前荷塘边沿塘栽种的梅花树全没了。
很是吃了一惊。
树呢?
昨晚上不是还有的吗?
两个嬷嬷问两个侍女,“树呢?怎么全没了?”
两个侍女昨晚累着了,睡得死,加上晚上风大,呼呼地吹着,像催眠曲一样,她们躺进被窝里就睡下了,根本不知道屋外的事情。
“不……不知道……”侍女吓得白了脸。
天啦,这是夫人最爱的红梅树。
这是被谁砍了?
树没了可是大事,那个给刘二娘子带过路的井嬷嬷,马上来向娄夫人汇报。
娄夫人这会儿才起床,五个儿媳到了四个,唯有新儿媳没到。
儿媳们围着她,帮着她梳妆,侍候她起床。
这是娄府的规矩。
可新儿媳没到!
她正生气呢,听说荷风院前的梅花树全没了,娄夫人吃了一惊,“怎么回事?你在那院当里当差,怎么不知道树哪儿去了?”
井嬷嬷一脸的委屈,“夫人,我们昨晚离开时还有的……”
这是娄府的两个老仆人,都已在府里安家。
因为家人也在府里当差,得到娄家的特别优待,不在府里值夜,每天当完差后,出府回各自家里去睡觉。
她们家就安在娄府后的民宅里,只隔着一条小巷。
所以,昨晚娄承业砍树的事,她们一点都不知道。
“红珠秋桂可知道?”娄夫人又问。
这是安排在娄承业身边的两个侍女。
“不……不清楚,她们说不知道。”井嬷嬷道。
“你先回去,请五少奶奶来说话。”娄夫人压着怒火。
“是,夫人。”井嬷嬷吐了口气,退下了。
娄家另外四个娘子,互相对视一眼,有人就说道,“奇怪了,昨天白天的时候,我瞧着那红梅树都好好的,怎么一个晚上就没有了?这是谁砍了去?”
“莫不是有人嫌碍眼,有意砍了吧。”另一人说道。
“那可是母亲最爱的红梅树,那是故意气母亲么?”
“行了,你们少说几句吧,还嫌不够乱吗?”娄大娘子横了眼几个弟妹,她对娄夫人微微一笑,“母亲莫生气,我去那里看看。”
娄夫人压着怒火,“你去吧,查清楚了回我。”
“是。”娄大娘子应道。
。
娄大娘子带着侍女,往荷风院走来。
侍女瞧瞧左右无人,笑了笑,“大少奶奶,我怀疑啊,那树是那个乡下女人砍的。”
“什么乡下女人?那是五少奶奶,注意点语气。”娄五娘子睇了眼侍女。说着责备的话,却没有责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