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她时,眸光中闪过一抹惊喜,但很快,又消失了,转为嘲讽。
凌月姿不敢一直直视他的眼睛,很快又挪开目光。
李兴盛看了她一会儿,又望向床上,“床挺大的。”
凌月姿,“……”他什么意思?
她微一愣神,李兴盛已踢掉鞋子,爬上床来。
凌月姿吓了一大跳,“你……你怎么到我床上来了?”
她想去抓他的胳膊,又胆小得缩回手来。
“爬自己媳妇的床,有何不可?”李兴盛一本正经,“和以前一样?我睡里,你睡外?”
他老神在在,伸着两条大长腿,将左脚搭在右脚上,双手向以前一样,枕在脑后,微闭着眼,哑声道,“天不早了,睡。”
他眯了会儿眼,想起什么来,将被子扯了一半过去盖在自己身上。
凌月姿,“……”
她不知说什么才好。
忽然出现的人,已叫她惊讶万分,半天没回过神来。
这还直接爬床上来了!
“你不能睡这里,叫人看见不好。”凌月姿知道他在生气,怪她欺骗了他,她不敢惹毛他,说话小心翼翼的。
“有何不好?我们又不是奸夫,我们是明媒正娶的两口子!月公主。”李兴盛睁开眼来,勾起唇角,朝凌月姿谑微笑。
他还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凌月姿咬了咬唇,将帐子掩好,挪到李兴盛的身旁躺下来。
“我知道你一直生气,但是,我说过我想补偿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求你别在这儿好吗?这里不安全。”她靠在李兴盛的肩头,微微叹了口气。
“死在你的床上,倒也值。”李兴盛看着她的发丝,声音暗哑。
凌月姿坐起身来,沉着声音道,“盛郎,别闹了,我没说笑话!这皇宫不安全,你待在这里会没命的,不是我要你的命,而是……是其他人,我保自己都困难,我护不了你,你怎么来的,就怎么走吧。”
想了想,凌月姿走下床去,拿了块腰牌塞到李兴盛的手里,“这是我的令牌,有人盘问你,你就说是我的人,是月明殿的人。我虽然没有势力,但好歹是个公主,这城中的人也不会轻易对你怎么样。”
李兴盛看了眼赤色朱字的铜令牌,塞怀里去了。
但他没走,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躺着,眼波斜睨着凌月姿,“不跟我说一下吗?你怎么就成了公主了?呵,难怪要撵我走了,这是当了公主觉得我配不上你了?才甩了我,想找个更优秀的驸马?嗯?”
“李兴盛,你胡说什么呢?我……我哪有觉得你配不上我了?我是……”
“是什么?”李兴盛的眸光,幽沉下来,一瞬不瞬望着凌月姿。
多日不见,她的脸颊越发削瘦,衣领半敞着,露出了很明显的锁骨窝。
他记得,上回分别时,她的锁骨还没这么突出。
这硬挺挺的骨头,估计摸起来会手疼。
看来,南越水土不及他赵国水土养人。
“以你的聪慧,你迟早会知道我的事,我便说给你听吧,你听了后,不需我撵你,你也会自己走的,我的身世,会吓着你。”凌月姿微微叹了口气。
“那你先说说看,到底是怎么样的吓人身世。”李兴盛说得淡然。
凌月姿望着他,将她的身世,说给了他听。
“我爷爷不会用人,朝中奸逆当道,忠臣被挤兑而走,留下一堆乱摊子撒手而去,我父皇刚成婚就登基,但自小身子骨不好,也是有心无力,熬了几年后,在他病重起不来床时,宫中发生政变。”
“……”
“奸逆臣子们带着禁卫军冲进皇宫,父皇于混乱中被人杀死。我母后带着我和阿弟逃亡,母后为救我们被追兵所杀,阿弟走散下落不明,我被护卫带去了赵国的镇安府隐居,为了不让人起疑心,我喊护卫为义父。”
“……”
“不久前,朝中摄政王派人找到飞虎寨,说阿弟早在七年前就已登基,要接我南越。摄政王是当年害死我父皇母后的凶手,他不可能真心拥护我阿弟,一定会有所图谋,阿弟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能放着他不管,我必须得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