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生怕姜瑶在这个节骨眼上向梁家提出退婚,自然不能由着梁非凡对她恶语相向。
梁非凡对姜瑶本就没有感情,他巴不得她立马从他眼前消失,愣是不愿顺着梁父的话风往下说,反倒责怪起了梁父:
“爸,你怎么这么糊涂?事到如今,你还看不出这个女人的心思?她现在是巴不得我早点儿去死,好成全她和霍云霆。”
“瑶瑶一门心思都在你身上,你可别胡说。”
梁父瞟了一眼身侧默不作声的姜瑶,忙不迭地转移了话题,煞有其事地道:
“非凡,你再自己想想,订婚宴当天除却同秦北冥有过肢体冲突之外,还发生过其他事没有?你的主治医生说了,你现在的情况更像是被人下药毒害,当然也有可能是肢体冲突造成的。
我总感觉,事发时间点有些敏感,倒像是欧阳斌为了夺下中海地带项目的开发权,特地搞出来的事儿。
这毕竟是国家公开招标的项目,对于竞标者的人品方面,也是有着比较高的要求的。现下,秦北冥负面舆论缠身,若是没能妥善处理好此事,中海地带的项目开发权自然就落在了欧阳斌的手中。这么一来,最后的受益者,就变成了欧阳斌。”
“什么意思?”
梁非凡仍沉浸在满腔的仇恨之中,已然将秦北冥当成了头号敌人,一时间根本听不进去梁父的这番言论。
梁父自是十分痛心独子遭受了这样的重创,亦恨不得将始作俑者千刀万剐。
不过,他在商场上混迹了大半辈子,一眼就看出了事情不像是表面上显露的这样简单。他并不认为秦北冥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这等混账事儿。
商场犹如战场,熙熙攘攘皆为利来。
想到自家独子俨然成了商战中的牺牲品,梁父的情绪更加低落。
沉沉地叹了口气之后,终是开口解释道:
“我的意思就是,想要害你的人不一定是秦北冥,也有可能是欧阳斌。自昨晚你出事被送至医院时起,网络上便充斥着秦北冥恶意滋事的负面舆论,你想啊,这些负面舆论是谁散播出去的?”
“欧阳斌?”
梁非凡总算是缓过了劲儿,黑沉的眸子中火花四溅。
站定在一旁的姜瑶,此刻亦忐忑到了极点。
她原以为,这个屎盆子已然死死地扣在了秦北冥的头上,不成想梁父这样鸡贼,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明白事情的原委。
“瑶瑶,你莫不是哪里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差?”
梁母招呼着护士给梁非凡换了一床干净的被子后,见姜瑶的脸色煞白如纸,随口问道。
“妈,我没事。就是有些担忧非凡...”
姜瑶乖顺地低下了头,默默地坐到了一旁,生怕众人再加注意力投注到她的身上。
梁父只淡淡地扫了姜瑶一眼,便转过了头,同梁非凡低声耳语道:
“目前看来,十有八九就是欧阳斌使的坏。今天半夜,秦北冥为应对声誉危机,直接将中海地带项目开发的竞标权转到了临江霍家大少霍云霆的手中。
如此一来,霍云霆若能成功拿下该项目,秦、霍两家便可从中获取暴利。这种情况下,纵秦北冥的声誉就此一落千丈,也不妨碍他赚得盆满钵满。”
“只是,霍云霆已经同霍家断绝了关系,他当真能够顺利夺下这个千亿大项目?”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结果还未可知。欧阳斌的实力不容小觑,京都秦家更是只能仰望的存在。且再等等,他们为抓对方把柄,不消几日,便可水落石出。
到时候,我们便能得知究竟是谁向你下的毒手。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安心养病,懂?”
“嗯。”
梁非凡点了点头,原本激动的情绪亦在梁父的安抚中渐趋平缓。
他心里清楚的很,秦北冥动手打他的那几下,根本不可能致使他瘫痪在床。现在想来,始作俑者确实更像是欧阳斌。
再有就是,不论是秦北冥,还是欧阳斌,都不是他能够招惹的存在。眼下他能做的,就是安心养病,顺便坐山观虎斗。
姜瑶听闻霍云霆也被牵扯到了其中,双手紧紧地绞在了一起。直至今时今刻,她对霍云霆的执念依旧只增不减。若是能够嫁予霍云霆,就是让她折寿十年,她也在所不惜。
想到自己手里头还握着欧阳斌的录音文件,姜瑶心念一动,借口回家拿几套衣服,就行色匆匆地出了仁禾医院。
两小时后,精心打扮过的姜瑶几经打听,总算找到了霍云霆刚刚创立不久的晚星实业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