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被抱错?真假公子?
晏姝作为晏家今后唯一的接班人,虽然不务正业了些,也不想让家族因自己陷入难堪境地。
她冷静的分析,最最令晏家不堪的境遇可能是他是个私生子。
晏姝被这个冒出的念头吓了一跳。
她不知道当初爷爷和对方定下这桩婚事的背景。
她料想爷爷应该不会没调查未婚夫的情况,可却也没查出来。
可见他的身世被瞒得多么密不透风。
以她对家人的了解,贺南初这几句话还能说明未婚夫的身世可能是一桩被掩盖极深的秘密,曝光于白日下的几率寥寥。
眼下最要紧的是稳住董事会那些人,而经过这几天的认识,傅野显然有这个能力。
至于他的身世,按贺南初的话说也不会有什么人知道。
只要她不觉得有问题,也就不是什么事。
脑子里混混沌沌,似要炸开。
她从前以为自己能躲在蚌壳里,免遭风打。
可现在才知,她的喜乐全是别人用盔甲替她扛起。
而她现在,也该学着张开贝壳。
眼前有双莹润手指轻叩桌子。
而后是清冷的声音。
“在想什么?”
耳边再熟悉不过,晏姝顺着声音抬眼。
傅野站在她面前,神色平淡。
他穿着一件黑色风衣,衣架子一样的好身材把衣服撑得挺括有型。
她有点懵。
在说话前,傅野指指手机。
一连串的未接,她一个都没注意。
应该说,她其实注意到手机亮了又亮,可以为是贺南初便连看都没看。
傅野拾起桌上的化验单扫了两眼,晏姝才意识到刚刚医生已经把猫咪的检验结果告知过她。
可那时候她连连点头,医生说的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到底在这坐了多久。
无意朝窗外扫过,才发现暮霭低垂,已入夜。
她早上的时候还说过大话,要接他下班。
她并没做到。
傅野一言不发拎着航空箱走在前面,推开宠物医院的门。
晏姝觉得他周遭气息有些低沉。
晏姝觉得心虚,毕竟失联许久,而最愧疚莫过于心里对他有过别的打算。
她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直到坐进他的车里,她才察觉到不对劲。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她虽然找李爷爷要来了傅野的电话。
可整个一天,她并未告诉过他她去了哪个宠物医院。
也没有告诉他,她人是否已然回家。
前排驾驶位的池铮熟练地遮住仪表盘上亮着的定位跟踪器,切到导航的页面。
识时务地抢先答了句:“从公司到家顺路经过这里,傅总见店里的人长得像你顺便下来看看。”
“哦,这样啊,那好巧。”晏姝点点头,她自然什么都未怀疑。
这会,她的脑子乱糟糟的。
小猫也在笼子里乱闹。
她已经几个小时没管过它。
晏姝伸手把小猫从笼子里放出来,紧紧地搂在怀里当做依靠。
池铮刚低头从车子的储物箱里拿出个牛皮纸袋朝后递,瞧见晏姝手里已经抱上了小猫。
尴尬地问自家老板:“傅总,这……”
晏姝从前排座椅缝里看到牛皮纸袋上的标签,大概是点心。
傅野示意他放回去:“算了,回去说。”
本来一下午都没进食,她是早该饿了。
心里有事,这会她没什么食欲。
也没去想,既然是偶遇怎么会特意有一袋给她的食物。
但她一点也不想让傅野发现她的心不在焉。
晏姝打着精神和他说着无关痛痒的话。
直到贺南初的这通电话,她才真正意识到什么叫夫妻互为一体。
他们两个的关系已经同昨日不一样了。
后知后觉的对亲密关系的害羞,以及对他身世的不知如何反应,晏姝有点慌乱地语无伦次。
“楚楚,今天去体检大体一切正常。只是有点贫血。”
“医生说,贫血没什么大碍。换一些猫粮、或者主食罐头就能好。”
“她在医院很乖,一点都没有家里称王的样子,一直缩在桌子边。”
她七嘴八舌地说了半天,总在猫的身上绕来绕去。
然后,她第三次绕到猫的体检报告:“医生说她这里有点真菌感染,说要每天按时涂药,到22号来复查一下。”
晏姝抱着猫有点尴尬地朝傅野笑了笑:“我这日子都过晕了,不用坐班,我都不记得今天几号。”
她万万没想到,沉默了一整个晚上的傅野会回答这句话。
“4月17日,记得今天。从今天开始,我们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