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截了当的甩了句:“不考虑!”
而后咬着唇,一路没有再说话。
她连在陆城读大学都嫌离他远。
可他却劝她出国。
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酒吧里人不算多,悠扬地小调被驻唱演绎着。
唱得晏姝更加惆怅,她偷偷喝了许多酒。
贺南初喝了更多,
因为,他最近失恋了。
他正揽着程离参的肩膀倒苦水。
傅野也一杯杯喝着,目光看向场内的驻唱。
那个长头发的男人哪里有今天的她好看呢?
晏姝腹诽。
趁着贺南初和程离参没注意,晏姝醉眼迷蒙地偏头对傅野大胆地说了她藏了一路的话。
“哥哥,你为什么不想我去池泽读书?”
傅野一愣把头转回来,而后轻摇:“没有不想。只是你的水平,应该读一个好点的大学。”
晏姝叮着他看了会,耳朵里灌进去的全是贺南初对于失恋的感言。
她忽然笑,脸颊红红地涌上醉意和旖旎。
然后小心翼翼凑到傅野耳边问:“哥哥,你是不是也交女朋友啦?”
他比她大六岁,她才16。
而他已经22岁了。
连贺南初都失恋了一轮。
他大概也交过女朋友了。
“没……没有。”被她盯得有些发毛,傅野端起眼前的鸡尾酒一口干掉,然后又点了几杯。
“你骗人!你结巴了!”晏姝眯着眼指责他:“你明明就是有!”
“没有。”他又强调。
“你不要怕我伤心,你说实话。”晏姝趴在桌上看他,轻轻地吸了下鼻子。
他听到她的话顿了顿,然后放缓声音说:“真的没有。”
“哥哥,那你看我怎么样?我好喜欢你呀。”晏姝借着酒意说。
“……”傅野怔了下,然后朝后撤了几寸,回答她:“珠珠,你还太小了。”
“我哪里小!呜呜呜……我哪里小了!我都考上大学了。”晏姝开始哭。
“喂!你干嘛呢?”贺南初醉里偷闲的听到这边动静,斥责傅野。
他以为妹妹被欺负了。
“呜呜呜,哥哥,他嫌我小!他不要我!”晏姝哭着说。
贺南初愣了愣,然后明白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妹妹可才16岁。
贺南初不可置信地望了眼一直还觉得挺志同道合的傅野,从齿缝里蹦出两个字:“禽兽!”
然后又觉得不解气地补了两个字:“不如!”
禽兽不如。
他干脆大咧咧坐在妹妹和傅野中间。
再后来是怎么回去的晏姝已经记不得了。
可她在第二天的清晨,看到手机里多了条消息,在凌晨三点钟发来:“我等你的18岁。”
紧接着又是条傅野在凌晨四点半发来的消息:“如果分数够的话,在陆城大学念书吧。”
于是,第二天的清晨晏姝抱着手机又哭又笑。
后来,分数出来后,晏姝没有报池泽大学。
她还是报了编曲系更厉害的陆城大学。
傅野每个月都会来找贺南初一趟。
而每次,都会喊她一起出去玩。
他们对那天的短信和酒吧的谈话避而不谈,却又心照不宣。
至于后来的18岁那天发生了什么,当然是在生日宴的那一天,傅野从天而降啦。
他捧着一大束玫瑰出现在晏家为她准备的成年礼上,他对她说:“等你长大,真的好慢。”
晏姝醒的时候,眼角还有泪水,是成人礼上过于激动的眼泪。
以及在梦里,她都被他拽到黑暗的角落里按着亲。
这这这……,现实给她带来多么深远和不可磨灭的影响。
在梦里都被人亲到腿软。
晏姝还是爬起来,使劲把傅野晃醒:“傅野,傅野,我刚做了个梦!一个很神奇的梦!”
“嗯?什么梦?”傅野以为她做了噩梦,把怀抱搂得更紧一些。
晏姝躲在他怀里说:“我梦到你12岁的时候,哭着喊着要转学在陆城读书。然后还非要赖在我家住!”
“是吗?”他擦了擦晏姝眼角的泪。
“我还梦见,你一直住到高三,直到你出国读书。”晏姝开心地笑了笑说:“但是你就算出国读书,每个休假都会来看我。你说,你在梦里是不是好早就喜欢我了?”
“肯定是,”他想也没想就回答。
“可是你一直等到我18岁才和我表白,你好慢哦。”晏姝嗔怪他:“在梦里,你认识我那样早,应该从小孩子时期就和我在一块。”
“小孩子时期?”傅野笑了下,然后计算:“嗯,我24的时候,你才18。不用想也知道,在你梦里我该有多挣扎。”
“是哦,”晏姝忽然明白在梦里16岁那年,为什么傅野总躲着她。
她笑了笑,朝他怀里边挤边说:“你说会不会在另一个世界,有这样一对我们,过着我梦里的生活?”
“说不定。”傅野紧了紧怀抱。
晏姝想了下,又指责他:“哼,都怪你,昨晚让我喊学长都喊出阴影来了,做了一晚上的梦好累。”
“你这么一提醒,我又有感觉了。”傅野凑到她的耳边说。
然后晏姝的动作便僵硬了。
她也察觉到某人的变化。
“唔……不要!我腰要断了!”晏姝朝外使劲滚,试图摆脱魔爪。
傅野松了手,笑着和她商量:“好,那就让你休息到晚上。现在快起床,今天要去你舅舅家。”
“舅舅家?啊,那我宁愿赖在床上!”晏姝惊呼。
“你说真的?”傅野翻身撑到她上面。
晏姝对上他的眼睛,想了下。
左右都是死,做死好像很难看。
她用手推了推他的胸膛:“还……还是去我舅舅家吧。”
“好,那就起床。”
晏姝很怕去贺家。
贺家人骨子里都很冷血,不苟言笑。
她在饭桌上笑笑都要被外公批评。
卖萌撒娇统统没有用。
她最不喜欢去贺家了。
晏姝挑了件黑白格子长裙,规规矩矩地妆容跟在傅野旁边。
一路都没有好脸色。
傅野偏头问她:“怎么回事,这么不高兴?”
“我好怕外公、好怕舅舅,他们太凶了。”
傅野拍拍她的手背安慰:“没事,就一顿饭。”
晏姝想了下,揽着傅野的胳膊说:“我外公要是冲你发脾气,或者不喜欢你,你都不要放在心上。他们的意见没有用,我喜欢你就够了。”
“他们这么难说话?”
“嗯!”晏姝郑重地点头。
可事实上,贺家上下对傅野还算满意。
因为恰好贺老先生和傅野做过生意,他们两个在商场上的见解颇为一致。
这些年,一直对那个年纪不大的忘年交很有印象。
可贺家喝酒的风俗没有变,傅野被灌了好多好多酒,轮番地敬。
连脚步都有些虚浮。
晏姝心疼坏了,和妈妈暗示了许多次才把傅野牵走。
到了家傅野在客厅安安静静地坐着。
他喝多的时候,话变得更少。
晏姝在厨房里忙活,她跟着软件在学习,想给他做个醒酒汤。
透过厨房的玻璃门,她能依稀看到在客厅静静坐着的好看的男人,觉得烟火气的家最令人心安不过。
在等着汤汁慢慢煮沸把食材熬烂的时段,晏姝无聊地翻着手机看。
然后,她就翻到了那天在公司里广为流传的几年前傅野赛车的视频。
手指再挪不动。
每看一次,她都不禁要为他心动千万次。
这个胜券在握的笑容也太a了吧?!!!
晏姝整个人都沉溺在视频里。
一点也没注意到危险一点点靠近。
她忽然被人从后面圈住,吓了一大跳,右手握着的手机直接脸朝下砸在操作台上。
“看什么呢?开心成这样?”傅野下巴伏在她的耳边问。
晏姝缩了缩,躲他的手,笑得直白又开心:“看帅哥!公司传得很广的那个!”
傅野没再问下去,而是直接从后面开始搂着她亲。
晏姝哼哼唧唧地接着和他说:“你记得吗?上次几个女同事因为看这个还被你罚……”
他笑了下,拇指贴上她的耳朵:“怎么吻你还这么多话?”
紧接着,晏姝被忽然架起来。
腾空后的她有些怕,只能使劲捉着傅野的肩膀。
“唔……”
忽而觉得身上一凉。
迷迷糊糊,意识再回笼的时候,身上就只剩下一件围裙了……
“……”
大概是因为喝了酒,晏姝觉得今日的他实在是穷凶极恶。
她被直接定在墙上。
她累极坐在工作台上时,傅野掀开锅盖看了眼里面的汤汁。
她顺着瞥了眼,满满一锅清澈的醒酒汤,只剩下一个底儿。
晏姝委屈巴巴地说:“我好不容易学着做一次汤,都熬干了。”
她低头扫到身上的红印,更加委屈:“我也要被熬干了。”
傅野酒醒了大半,也觉得理亏,他轻轻揽着只穿着围裙的晏姝哄:“你想吃点什么?现在我学着给你做。”
“不吃,减肥呢。”晏姝拒绝他的讨好。
晏姝目光扫到被遗忘许久的手机,她捡起来划了好几下都没有反应。
在红色跑车飞驰电掣的画面卡住了。
晏姝把手机伸出来给他看:“我手机坏了,要买新的。”
傅野一眼就认出画面里是他曾经的爱车。
他有些明白过来,指着画面问:“你刚说你在看的就是这个?”
晏姝眨眨眼,愣了下,然后明白他为什么刚刚那么凶残。
晏姝心梗了,白白被熬干了,她气呼呼指责他:“我刚刚想说的,是你一直不给我机会解释。”
“怪我,”傅野哑着嗓子说:“宝宝,再来一次……”
“……不要了啊!都是骗人的,我的未婚夫哪里温柔守礼,呜呜呜……”
她渐渐没了挣扎。
他的吻绵长炙热,抵过炎炎夏日,抵过余生岁月漫长。
这一吻,便是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