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昱愣神的功夫,旁边有个打手突然来到他身边,手中的短棍一指沈昱,厉声道:“想买米就把嘴闭上,若再喧哗,小心挨棍子。”
沈昱一下明白过来,怪不得前面那个人任凭自己怎么招呼都不敢出声,原来是被他们这些人给打怕了,再联想到刚刚被他们拿棍子赶的那些人,似乎一切都明白了许多。
接下来,沈昱也变得沉默许多,随着人流一步一步朝米行挪着,眼神却不住地偷偷看着左右,只是看了半天,自己也没有看到任何衙役或者王府卫士从这里经过,仿佛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
眼看着还剩下几个人就到自己的时候,米铺里突然走出一人,一脸不耐烦地看了一眼人流,挥挥手道:“铺子里的米已经不多了,从现在起涨到五贯一石,买得起的就买,买不起的趁早滚蛋。”
“五贯?”人群一下变得骚动起来,刚刚沈昱怎么问都不开口的那人委屈道:“十天前粮价还只是三百文一石,昨天还是两贯,今天涨到三贯,现在又涨到五贯,你这还给不给老百姓活路了?”
一看有人扎刺,米铺里的人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手指一点,大喝道:“都愣着干什么,把这捣乱的给我赶出去。”
“是!”两旁的打手呼啦一下涌了上来,犹如抓小鸡一般把那人从人流中抓了出来,按到地上便是一顿乱揍。
十几个人打一个,开始的时候那人还有力气抱着脑袋,可是渐渐的抱头的双手便慢慢松了开,眼看着人马上就快不行的时候,沈昱终于看不下去了,喝道:“住手,你们再打下去,人就被你们打死了。”
“死了又能如何?”铺子里面的掌柜冷笑道:“几贯钱就能打发的事,咱们喻家不差这点钱,继续给我打。”
这气焰也实在太嚣张了。
沈昱从人流中走出,来到那掌柜面前,沉声道:“你开口喻家,闭口喻家,你又算喻家的那一位?当街打死人这种事,可是要砍头的。”
那掌柜终于认真打量了沈昱一番,见他衣着虽然朴素,但为人却有着那么一股精气神,跟这些灾民并不相同,自己脸上露出一丝谨慎,疑惑道:“你又是什么人?”
“呵呵,你忘了,是我先问你的。”沈昱反问一句。
就在这时,四周的打手也纷纷聚拢过来,看清沈昱的脸上,立刻有人跑到掌柜耳边低声耳语一番,掌柜的这才反应过来,又打量了沈昱一番,冷笑道:“我当是什么江湖好汉,原来就是一个管闲事的,怎么着,你今天是铁了心想在这里闹事了?”
“谁说是我闹事?”沈昱手指从身边这些打手身上一一扫过,冷笑道:“闹事的是你们,县太爷三令五申,城中粮价不许上涨,你们现在不光涨价,而且还涨了二十倍之多,你们是真把县太爷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呵呵。”掌柜的不怒反笑,慢慢悠悠走到沈昱的面前,一付得意之色看着他,幽幽道:“实话跟你说吧,县太爷的话在我这未必好使,他说不涨价又能如何?你也看到了,我喻家米行已经涨价了,谁又能把我们怎么样?反倒是你”
掌柜脸上笑容一收,突然露出一丝厉色,冷笑道:“我看你是活腻了,敢跑到喻家米行来闹事,给我”
‘打’字还没出口,面前的沈昱突然风一般地冲了上来,胳膊一下便牢牢地箍住掌柜的脖子,单臂一用力,大声吼道:“全都给我退下,谁敢再往前上,我就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