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深吸了口气，转眼看着他：“我给你变个戏法吧？” </p>
“好。” </p>
她抬起手摆足了平时不需要的架势对着小女孩轻轻一挥，酒坛子平移向后，花枝摇颤着靠进墙角里。 </p>
“厉害！”唐颂很给面子地拍了两下手。 </p>
莫北一下没憋住乐了，打了个不怎么响的响指，枝条抖了几下，忽然疯长开来。爬藤植物伸开枝蔓爬上墙壁，缠住栏杆，很快将整个阳台包围。 </p>
“就这样活着吧。”她看着那些花。 </p>
花瓣绽开，枝条鲜绿，生命美好又强韧。 </p>
唐颂看着她平静的脸，无声地笑了。 </p>
她能开锁，能开灯，能吓唬鬼，现在又能开花了，不知道还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技能。 </p>
唐颂对于她的这些奇妙技能从来没有过问过，他不怎么感到好奇，长久相处下来，他甚至觉得这些包括未来会有的一切未知都是理所应当的。 </p>
她应该这样厉害，意气风发，不动声色。 </p>
“厉害吗？”她问。 </p>
“嗯，”他认真地点头，“厉害，叹为观止，见所未见。” </p>
莫北倒是没有自得，只是觉得好笑，见他突然抬手向自己挥了挥，示意她看，以为他要做什么，边认认真真看着。 </p>
只见他聚拢五指，打了个响指。 </p>
“……”狗东西！ </p>
唐颂左手也抬了起来，伸到她面前，揶揄着笑她：“大师你要不学学吧，你刚刚那样很落气势。” </p>
莫北一把拍开他的手，咬着牙骂：“滚！” </p>
…… </p>
一声尖叫划破晨曦。 </p>
莫北猛然睁开眼睛，复而有些茫然，接着生无可恋地叹了声。 </p>
这两天不是被猫叫吵醒就是被尖叫吵醒，闹钟都失去了它的作用。 </p>
她一挺身坐了起来，听见外面响起来开门声，大概是唐颂也听见了，起床出去查看。 </p>
莫北套了件外套也开门走了出去，眯着眼睛听见外面有个女人不停地在说话，语速极快声音尖锐，她愣是没听明白内容，间或夹杂着唐颂几声应答。 </p>
她走到门边，一股血腥味冲进鼻腔里。 </p>
莫北脚步一滞，困意骤散，快步走了出去。 </p>
唐颂正在安抚那个女人的情绪，似有所觉地回过头就看见了莫北，他看了眼面前的女人，对莫北摆摆手：“你先回去……” </p>
莫北没听他的，还是走了出来。 </p>
隔壁的房门开着，她走近往里看了一眼。 </p>
饶是莫北有心理准备，看到里面的场景也忍不住冷下了脸。 </p>
男人躺在客厅中央，周围血迹斑驳，莫北看到一大片红色，不论他身上，还是地板。 </p>
她面色凝重地看了眼唐颂，抬脚走了进去。 </p>
“关门。”她对身后/进了的人说道。 </p>
唐颂把门关上，走到她身边。 </p>
远看只知道房里血流得惨烈，走近了才发现那点血根本不算什么。 </p>
男人四肢张开躺在地上，尸体表面已经被凛略的几乎没一块儿好皮。 </p>
尸体额角头皮撕掉，左颊被咬开一个血洞，脸皮松松垮垮搭拉下来，露出微开的牙关，舌头滑出口腔。致命的可能是脖颈上那一口，咬断了气管及颈动脉，下巴糊上厚厚的血渍。往下胸腔被扯裂，有两根肋骨不正常地向着胸腔内部倒戳着，肚肠被拖出来几节，消化的半消化的食物残渣涂了一地。 </p>
围绕在尸体周围有一圈梅花状的血脚印，踩得乱七八糟，可脚印却只局限在一定范围里，只有那一圈，没有任何延伸向外的痕迹。 </p>
他被某种动物活生生咬死，蚕食，就在这个地方，残酷却无声无息地死去。 </p>
莫北皱着眉收回搭在尸体颈上的手，找了块尚且干净的衣角抹了指头上的血。 </p>
体温还是热的，甚至连血都没有凉透，他刚刚死去，非常恰好地被人发现，不至于烂在家里。 </p>
莫北蹲在那里听着唐颂淡定地报警，小腿有些麻痹，撑着膝盖准备起来，突然眼睛一花，身体向后倒在地上。 </p>
而原本在地上的尸体正生龙活虎地骑住她的左腿，一只手卡住她的脖子，龇牙咧嘴地瞪着她。 </p>
如果不是肚子上黏糊温热的脏血浆住了衣服和肚子肉，以及脖子上的手当真把自己往死里掐，莫北几乎可以以为这是又一个恶作剧。 </p>
尸体脸上及脖子上的缺口挂着粘稠的血水一滩一滩地落到她脸上。 </p>
“杀了你……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