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过唐颂的手放到水龙头底下清洗了血迹。 </p>
没有。 </p>
只是一只普通的手，什么一样也没有。 </p>
她撩着水从他的手腕往上，一路查看，直到掀开了盖住上臂的袖子，就听见他带着笑意的问：“要不要脱了给你看。” </p>
“脱。”她想都没想，顺手关了水手撑着洗手台边缘等。 </p>
唐颂愣了下，乐了，伸手揉了一把她的脑袋：“我真的没事，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钻进我的身上。” </p>
莫北白了他一眼：“你又看不见。” </p>
“忘了告诉你了，这样的时候我是可以看见的，”他轻轻抓住她的手腕，看她眉头突然皱紧，于是又放开了，软着语气安抚着，“大师，你背后那烟腾地要着火了似的，消消气，下次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这样做了。” </p>
莫北没有说话。 </p>
“行了，这事交给我，你洗洗该上课上课该睡觉睡觉，别想太多了。” </p>
莫北皱了下眉：“这事明显不正常，你就不让我管了？” </p>
他盯着她看了半晌，没头没尾地说：“可是你受伤了。” </p>
莫北愣了下，不自在地垂下眼睛，却没有退让的意思。 </p>
最终还是唐颂叹了口气：“你想做什么？” </p>
“我想去殡仪馆，”她看着自己的手，上面滑腻腻的手感依然存在，“我以为我发现一些事情，可是好像又不完全是我想的那样，我得去看看。” </p>
她推翻了原先的一些猜测，但需要更多的佐证。 </p>
“你先洗澡吧，臭了都。” </p>
“……” </p>
唐颂效率很高，陆航带着尸体去殡仪馆时，也被带上了莫北。 </p>
陆航和莫北对面坐着，中间隔着一具尸体，心情有些复杂。 </p>
他想了想，还是问：“怎么哪儿都有你？” </p>
莫北沉思着，也没思出个所以然来。 </p>
殡仪馆比想象的近，没在什么犄角旮旯里，过了桥后就是一片环山的居民区，殡仪馆在教堂的后山上。 </p>
在山腰处劈了块平地，房子环在山体的阴影里，即使正午的阳光也只能照到门前五米开外的广场上，温差非常明显。 </p>
莫北还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看起来非常干净，冷硬肃穆，又因亲人离世而来的哭泣悲哀，显得沉重阴冷了些，并不是那些小女生口中能在厕所看到肠子血腥场所。 </p>
进门前，陆航拦了一下，他总觉得这地方和小女生不太搭调，但想说的话还没酝酿完整，就被自己的又给压了回去，只说：“你一会儿不要乱摸啊，等我检查完了带你去停尸房看。” </p>
“行。”莫北点点头。 </p>
我就看看。 </p>
陆航和助手在检查尸体上的痕迹，莫北坐在门外的长椅上等。 </p>
这里比想象得要冷，她穿了件皮夹克，指尖还是不断地发冷。 </p>
她把手放在口袋里，背靠着椅背百无聊赖地翻手机，突然通知栏里跳出来一条新推送。 </p>
【爱心人士翻车了！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 </p>
字幅太长，后面的东西被略了。 </p>
莫北想了想，也是无聊，就点开了，首先印出眼帘的是一张男人的脸。 </p>
她猛得坐直了。 </p>
照片里的人此刻就躺在对门里面，正在被解析着死因。 </p>
博主长篇大论地透露着对照片里这个人的失望，她说她是这个主播的粉丝，她说她还帮着主播攻击过此前不肯收养流浪猫的莫北，却没想到，真正恶毒的竟是满口道德情操的主播。 </p>
照片的角度是男人自己手持这拍的，记录了小白猫的死因，它被粘上竹签时还活着，生生抻断了筋骨，然后灌进一管管冷水，再轮到小黑猫。 </p>
他甚至与两只猫自拍了，证据确凿。 </p>
评论区里一群人大呼人心险恶，见皮不知骨。 </p>
莫北关了手机，两手紧紧捏着。 </p>
男人可能会拍这样的照片满足自己变态的私欲，却不可能把它们发出去，可看照片来源的账号，分明又是他自己。 </p>
莫北切实地踩着两个世界，她知道这中间必然有非人的参与，从被曝光的照片来看，做这件事的人或东西，带着非常强烈的报复欲。 </p>
与赵媛媛的以牙还牙有相同的意思，只不过赵媛媛始终作为人来实行她的复仇。 </p>
而咬死邻居的显然不是人类或人类形成的衍生体，它没有来处，目标散乱，根本无迹可寻。 </p>
莫北心绪渐沉，对方的形象已具雏形，她知道它将会做什么，但她与即将出现的结果之间，存在着无数的可能性，这些可能，联系着无数人的生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