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吗,哥哥,你一直以来告诉我的,人和人,生命与生命之间的联系就是在这种杀戮与利用体现的吗,如果不去吸取他人的生命,自己就无法生存,原来生命就是这种如同商人指尖所流过的代币一样廉价的东西吗……
斯莱见状,上前去扶住了颤抖地几乎要躺落在地的秋澪
“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里,这也是我在某次在外历练偶然从一个忏悔者口中得知的,他临终前的眼神里没有生的贪婪,只有将死的安详,他曾在漫长的岁月里不断捕杀生命籽,但在自己后半生里,把自己的一切都用以保护自己捉来的这些懵懂的幼小生物……他死前也还在感叹,如果自己早些迷途知返的话也许也不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吧……”
“你,知道这一切,所以,你会阻拦37吗?”秋澪问道
“不,我不会,那是他自己的选择,而我也正好要反问,你会因为看到这一切选择欣然接受吗?就这么加入这生命血的盛宴,反正从未有人在乎过这些生命籽的死活,你会加入他们吗?”斯莱问道
“你加入了吗?”秋澪问
“那与我仅凭自身获得强大骨钉技艺的道路相驳……我再问一次,你……会加入他们吗?加入这可以获得无尽力量的盛宴里?”斯莱问道
“不——!!!”秋澪攥紧了双拳毅然地回答道
“人与人,生命与生命之间不可能就仅仅是以这种杀戮与掠夺的方式共存的,尽管这么说很自说自话,但我还是想要相信,哪怕是任何物种,任何活着的东西,都是可以共存的!既然非得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获得祝福的话,那我宁可不要这种力量!”
“那么便牢记你的信念…将它贯彻到底即可!不要怀疑,你要坚信,你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的,所追求的东西都是值得的”斯莱肯定道
而此时,在那里一直伫立不动的37也终有有了动作,不,应该说是他关注的东西有了动作才对。
那洋溢着淡蓝色光芒的生命茧开始随着每一次的鼓动越涨越大,然随之同时出现的是上面一条又一条的裂纹,好像里面的东西要破卵而出了。
“不……尽管很像…但……却不一样…和cogito相比更温和,也没有侵蚀性……”37自喃道
一旁的秋澪也注意到了cogito这一词,是‘我思故我在’的意思吗?但为什么他会突然提到这个,秋澪有预感,37身上还藏着很多秘密,有些可能甚至是她永远都不敢想象的,明明刚才还那般冲动,但现在却平静的仿若世外贤者,是那隧道里的光净化了他吗?不,37可不是那种会被这种事物左右意志的,唯一会让他失控和恢复平静的,恐怕只有他自己,他应该是刚刚观察那些生命茧中的生命籽确认到了什么。
就在秋澪思索间,已经大如小车的生命茧轰然破裂,清脆的声响就像被冰水充分浸泡后的熟鸡蛋壳碎裂一样,而在哪数不清的缝隙中,一个个生命籽都如同刚出生的小鸡仔一样蹦了出来开始在地上乱跑乱跳,有一只跳到了秋澪的面前,但好像在警惕着些什么,那恐怕是它们处于本能的自卫反应吧。
“别担心…我不会拿走你们的生命血的,好好享受自己日子吧,刚出生的小家伙”秋澪安抚道
那只生命籽像是会意了秋澪的话语一样,扭了扭圆圆的身躯,也加入到了它们同伴的行列中去,它们显然对这世界异常好奇,就和刚出生的婴儿别无二致,它们上蹿下跳,不一会就从洞穴里沿着藤蔓爬出了洞口,除了残留在地上的生命茧残骸外,再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37则在这些小东西上找到了自己一直以来苦苦寻找的感情之一,那出生时期才有的懵懂与天真,正是他永远也无法抵达东西,尽管自己已经长大快要成人,但却从未有过正常孩子的童年与童真,他在这里头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原来也是那样的真实……
“……这里已经没什么要注意的,我们该走了…”37对二人说道
“唉,算是把这事画上一个句号了,尽管这宝藏的事实让我受到的冲击有点大,不管还是要谢谢你……37…你让我明白了我真正在追寻的道路方向…”秋澪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谢我?……谢我什么?”37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我们走吧…”秋澪笑了笑也没有解释
三人皆抓着藤蔓,一步一个脚印重新朝着顶上爬去,而秋澪此时还没有注意到,她的背包里,已经悄悄有了一位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