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钉——!
那是金属之间相互交锋时所产生的碰撞声。
锵——!呜呜————嗖——!!
那是骨钉不断划过空气的声音。
强力的突刺与挥砍如蒙蒙细雨般交接在空气里。
而构成这刀光剑影的两道身影,正是从未停下自己迅捷步伐的斯莱和与其对阵的螳螂领主。
“哈……哈啊……怎么,你还不打算认输吗?要是现在力竭昏厥过去的话可不妙哦,我可没信心从这高空跳下去接住你~~~”斯莱冲着紧追在自己身后的领主发问道
要知道,通常状况下,一个生物体在持续不断地进行高负荷的战斗,那对身体机能会造成不同程度的伤害,轻则呼吸受阻,重则全身肌肉萎靡休克等,而现在,这二人的呼吸显然已经没了最早的那种急促感,取而代之的是如断断续续的无力感。
斯莱自己也清楚,他的脚底在刚开始不断升温的交锋中就愈演愈烈,疲劳在不断灼烧着他的神经与肉体,对方也应该好不到哪去,两人都已经要到极限了,但在这离地近二十米的高空处要是一个失足,可不是摔断腿就能解决的问题。
“呼…你是在侮辱我吗,狂徒——!”但对方貌似丝毫不领情的样子,而斯莱那狂傲不羁的口气也让她感觉对方是在看不起她。
正所谓物以类聚,这位领主自然也毫无例外的对于自己的荣誉十分看重,她绝不允许被对方怜悯,在她看来,与其与对手和解后屈辱的活下来,倒不如直接死战到底。
“啊,坏了,这下可把她惹毛了,唉……虽说是个强劲的对手,但不知为何,这一场下来我总觉得会比过去所有战斗加起来还累啊……”
而此时,一柄长又锐利的东西从他的身后急速飞来!
嗖————!
斯莱差点没反应过来,但常年的战斗经验让他的肌肉早就形成了超乎常人的反射记忆,一个激灵,在空中一个翻身,勉强躲了过去。
就因斯莱微微晃了一下神,一阵凉意已经擦着他的脚跟过去了。
那是领主的钉矛,但,对方应该还不至于已经到这种丢武器的地步,为何……
“好家伙,你来真的?我……”斯莱回头打算目测下对方状态,但当他把脖子扭过去后却僵住了,这是因为:
一直在她身后的领主早就没了踪迹!究竟什么时候?
“你的废话……太多了——!”从斯莱的头顶传来了对方的声音
与之一同而来的是刚刚划过斯莱脚底的钉矛,对方顺势将其接住朝斯莱面门刺去
“嚯啊啊——!!”
钉——滋滋滋~~——!
刺耳的声音仿佛永无停下的意思,与之共同进行的,是二人的下坠——!
尽管斯莱和领主都具有短暂在空中滞留的能力,但如果双方都将精力集中在发力上,自然就没有闲暇去管那么多了。
“疯子——!!哪有这种战斗方式的,你就不怕咋俩一起摔成肉饼?”
“不,你会在这这之前被我割下脑袋——!”
“好吧,我收回那句话,刚那么称呼简直是对那个词的侮辱……像你这种把自己和其他人的生命都不放在心上的,狂热者……这是我从那小子那里学来的词汇,倒是很适合你啊~~~”
斯莱说的,正是37之前路上闲暇时提起的都市里齿轮教会的那群人,他们将自己作为血肉齿轮,不断地转动着自己的生命以及带动其他人的生命。
刚开始是类似救济会的慈善机构,让迷失在都市繁杂日常的人找到心灵归宿,但现在不过是通过血腥手段来获得所谓‘启示’的一群异教徒罢了,只要是有能力或者在思想上有建树的被他们盯上,那么在接下来的某一天……那个人恐怕就会出现在他们头上和那沾染着血绣齿轮组上一同缓缓转动。
“我会停下你那张聒噪的嘴,永远地,和你的头颅一起挂在我的座位旁——!”
“呵,不好意思,我心里早就另有所属了,你别想——!嚯啊————!!”
斯莱脚踏空气,坚毅的眼神里所爆发出的战意几乎蒸干了爬满他额头的汗滴。
他的周遭不知为何,开始喷涌出数不胜数的白光,而这如新星般的光芒似乎赐予了他超乎想象的生命活力。
身体上的一些细小的伤口在以微小的幅度恢复,持续战斗而紧绷着的大脑也仿佛得到了缓解,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的实体不属于自己,就如同被‘异化’了一样。
但斯莱也只是略显吃惊,并没有过于惊讶,他只是认为这不过是一种几近力竭而爆发出的最后潜能而已,他抓住了这股猛然爆发的力量,用骨钉在几乎只有一秒内接连发起了一连串的猛攻。
钉——铛铛——锵~~——!!
“呜……呵——啊啊啊——!
他,这是哪来的力气?之前难道一直在隐藏实力?”领主一时之间有些招架不住
而斯莱可不会给她喘息的机会,都到这份上了,他可不管对方是不是雌性了,站在自己眼前的只是一个享受死斗的血腥角斗士罢了。
他将骨钉斜向劈去,准备直取对方项上人头,速度奇快而磅礴的力道甚至将空气都划出了嗡嗡的空响。
“咳……到此为止了?…也罢,这少了她的世界,我也不再留恋……”
领主间自己已无还手之力,已经降去了战斗的欲望,闭上眼等待着冰冷的死亡。
……
……
但是,如期而至的却并不是脖子上传来的痛感,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