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唐氏,那还能有谁?” 慕容诺脑子里简直乱成浆糊似的一团。 沐清风也未在一时之间想透彻,喃喃道:“也许这便是凶手真正想让我们调查的方向吧。” 两人又在那狭小的杂物房里翻找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其他的线索,正要离开时,慕容诺不小心撞到那案台的边角。 观音像晃了两下栽倒下来,哐嚓落地,碎成了几块,惊起地上的尘埃。 “诺儿!”沐清风声音都颤了一下,一只手寻过来揽住她的腰肢,眼神飞快得打量她的身子。 慕容诺赶紧道:“我没事,但是这观音像……” 她将手里的烛台向下移动,照亮那一隅碎片和飘扬的灰尘,光晕覆盖着的地方除了碎块,居然还多了一张纸条。 两人对视一眼,沐清风弯腰将其拾起,打开来,是一行写得歪歪扭扭的小字。 【污秽之肉身,必将受乱刀之洗,以肮脏的罪灵为祭,神灵终将净化这世间之污浊,无恶再作,无战再起,无骨肉再分离,圆满在人间。】 “这是什么?”慕容诺盯着那些字仔细看了又看。 沐清风微蹙着眉,“像是祝祷词。” “乱刀之洗,罪灵为祭,像不像印证了最近这三个死者的死状?”慕容诺突然联想到。 沐清风点头‘嗯’了一声,“看来,那座宅子和申阿婆的家里搜到的东西,还要再好好复查一遍了。” …… 两人回到大理寺时,大理寺卿朱谨已经带着一摞从刑房里拿出来的证词在前院里等着了。 沐清风只大概看了一眼,便让他去提梁远道来夜审。 朱谨颇为为难。 “王爷,梁大人好歹是个正二品的户部尚书,就算要请来问话,是否等到天亮了再请更为妥当?” 沐清风却是轻轻一笑,“你以为梁远道现在不想来吗?他巴不得你去提他过来。” 朱谨一怔,实在想不明白似的,“这是为何?” “你去梁远道家里一看便知。”沐清风故意卖了个关子。 有沐清风的话,朱谨也没啥顾虑的了,带着一队侍卫便急匆匆得出了门。 慕容诺惦记着还要给死者解剖,和沐清风打了招呼便往停尸房走,易有言早就备好了一切等着她,她一进门,便被扑鼻而来的异味急停了脚步。 “易有言?”她疑惑得看着他,又看看那停尸房里多出来的几个铺满花瓣的大木盆。 易有言指了指她的腹部,“我怕你不舒服,想着,这样或许能让你好受一点。” 但是…… 这种花香、血腥味、尸臭和防腐药粉混合的气味,更加令她不适啊! 她强忍住喉头的翻涌,摆摆手,“还是挪出去吧。” 慕容诺一个字都不敢多说,就怕再开口呕吐感会跟着下一个字一起冲出来。 等易有言将那些木盆都挪出去,她又缓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两人如往常配合着给尸体解剖时,易有言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耷拉着脑袋道歉。 “对不起,师父。” 慕容诺想当然的以为是花瓣的事,一边专注得检查死者的肺部和气管,一边道:“你也是好心……” “不是。” 易有言否认。 慕容诺手里捏着一截滑腻的气管,惊得猛一抬头。 易有言脸色尴尬,小声说:“师父,你中毒的事,我也有责任……” 什么?! 手里那截气管滑出去,吧唧落回了死者的身体里,慕容诺愣愣得看着眼前之人,怎么也想不到他要害自己的理由。 不能吧?! 易有言又叹了口气,“是我没有及时告诉你已有身孕之事,不然,可能你也不会中毒了。” 慕容诺听得两条眉毛慢慢拧起来,好像不是她想的那样,但好像他又说的没什么问题,所以…… “……”